「能是能……」言灼看了眼他這房間的書桌,「我擔心……碰壞你東西。」
那桌子上一個時下流行的新款遊戲機,一些工藝品,一些手辦,和一些摩托模型。總之看上去造價不菲,並且這棟別墅沒人住,所以這房間裡的書桌充當了置物作用,並沒有多大的空間擺他那些習題和卷子。
這是秦渡涼第一次感受到言灼的卑怯。
他整個人在床上僵了僵,深秋的別墅小區裡早沒了蟬鳴雀叫,取而代之的是秋風蕭瑟。
唰啦啦的風明明刮不進來,可他看著床邊站著的少年,感覺全世界的風都在欺負他。
「言灼。」秦渡涼說,「在我這裡什麼都不要擔心。」
有時候言灼覺得秦渡涼不太像自己的同齡人,或許不同階層的教育方式,以及原生家庭帶來的不同影響,讓秦渡涼這個人,既嬌生慣養,又馳騁疆場。
所以他說的這句「在我這裡什麼都不要擔心」聽上去……好像是真的能做到一樣。
言灼半垂著眼眸,「好吧……」
然而下一秒,秦渡涼認真篤定的模樣立刻變了,「所以蘇夏真的不是你女朋友吧?」
言灼那邊剛坐下,回頭,一臉莫名其妙又無可奈何,「不是。」
說完臉又紅了,他初中在縣城裡念,生理衛生課就發了書,課也不上,書翻過兩頁,紅著臉合上了。那匆匆兩頁就是他對生理的全部知識儲備,所以秦渡涼提到蘇夏,他就想到那天幫忙拿衛生巾,喉嚨都滯澀了。
「那就好。」秦渡涼躺回去。
「為什麼?」言灼又問,這一問單純是好奇,而且秦渡涼如釋重負的樣子,讓言灼感覺微妙的難道蘇夏得罪過他?
秦渡涼抿抿嘴,「因為……彭謙,我兄弟,他喜歡蘇夏,我不想他難過。」
「原來如此。」言灼點頭。
「是的沒錯。」秦渡涼跟著點頭。
「做卷子吧。」言灼說。
接下來是筆尖與紙張接觸摩擦的聲音,在隔音極好的別墅房間裡,無人打擾的靜謐夜晚,這鋼筋水泥的房子如同一個結界,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當晚,秦渡涼止痛藥效結束後,痛的冷汗涔涔。
言灼有些奇怪的是,秦渡涼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父母真的完全不照顧嗎,這麼有錢的家庭甚至連個護工都沒找。
以至於要一個隔壁班的同學請假過來。
言灼沒有什麼其他辦法,只能由著秦渡涼躺在床上抓著自己的手,然後用紙巾捻著他額頭的汗珠。
止痛藥不能過量使用,秦渡涼自己明白,所以咬牙忍著。
「我不能送你回家了。」秦渡涼聲音發虛,「你別走了,天太黑,我不放心。」
言灼被他抓著手,秦渡涼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他被抓得並不疼,但能感覺到秦渡涼用盡了全力。
「好。」言灼說,「我出去給我小姑打個電話。」
秦渡涼是真的痛,他本來就剛出院,加上今天撞那一下後背,好死不死撞在最嚴重的地方。那種痛直接沿著脊椎牽扯到全身。
言灼電話打的不久,也就一兩分鐘,可秦渡涼感覺等了半個多小時。
言灼坐回床邊,秦渡涼第一時間又抓住他。
「我說過了,我晚上在這裡陪你。」言灼溫聲說,「你要是痛得受不了了,我就帶你去醫院。」
「嗯。」秦渡涼擠出一個字,「我受得了。」
他想說,看著你就受得了了。
言灼沒多說什麼,他隔著棉被,輕輕地拍著秦渡涼,哄他,「睡覺吧,秦渡涼,睡著了就不疼了。」
第16章
次日早,言灼先醒過來了。
醒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