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他顫巍巍地伸手摸向下面,鬆了口氣,還好,他還好好的。可夢裡被徐向東打殘打廢的經歷太過真實,他到現在還能感受到那種痛,痛得恨不得立即死去。想到那時徐向東眼裡的狠厲,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再跟蘇圓圓有牽扯一定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還有季蘭!這個賤人!怪不得她當初突然變臉,不但不給他送東西還叫大隊長把他調去挑糞,原來是求愛不成反成恨。他本就覺得那個聲音像季蘭,做完這個夢後更肯定了。想到季蘭這次失敗,下次還不知道要怎麼算計他,鄒文攥緊拳頭,咬牙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一早,知青點就熱鬧起來。因為鄒文說季蘭告訴他村裡有回城名額了,就在大隊長那裡,不過還沒決定讓誰回城,所以沒公開。所有知青又激動又興奮,連早飯也沒吃,急匆匆就跑去季家找大隊長問情況。鄒文看到蘇圓圓沒拆穿他,鬆了口氣,也跟著一起去問,如果揪著季蘭能陰差陽錯的鬧出個名額來,那可就賺了。
大隊長季大偉才上桌拿起筷子,院兒裡呼啦啦一下子進來九個人,全是知青。他一愣,臉色就冷下來,“幹啥幹啥?大清早不吃飯上工都跑我這來幹啥呢?”這幫知青就是事兒多,想給他們好臉色都不行。
一個24歲的女知青上前道:“大隊長,聽說有回城名額了?要滿足什麼條件才能回城?我年紀不小了,家裡早就催我回去結婚呢,大隊長你看我行不?”
“大隊長,我爸媽病了,家裡就我一個孩子還離得這麼遠,把名額給我吧?”
“都停下!”季大偉用力拍拍桌子,眉頭皺得死緊,“啥名額?誰告訴你們有回城名額?沒有!”
大家都看鄒文,鄒文推推眼鏡笑道:“大隊長,我是聽季蘭同志說的,她說她在你這兒偷看到回城檔案了,過幾天就把人定下來。我想著這種好事不能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可是熱愛國家、熱愛集體的好同志,所以就告訴了大家。這不,我們都想知道回城需要滿足什麼條件,畢竟城裡也等著我們這些知識青年回去做建設呢。”
季大偉臉色鐵青,瞪著鄒文的樣子恨不得吃了他!他媳婦李霞一下子就衝了上來,“你胡說八道啥?俺家季蘭咋會跟你說這些?你少往季蘭頭上扣屎盆子,你這麼空口冤枉人可是要被批評的!”
季大偉嚴肅地看著所有知青,“我可以用我的信譽擔保,絕對沒有什麼回城名額,這是謠言!鄒文同志,我知道你一直對挑糞施肥的工很不滿,在背後沒少說我壞話,可我沒想到你會壞到這種程度。季蘭她是個女人,還是個剛剛嫁人沒多久的女人,你這麼說是要毀了她啊。什麼深仇大恨讓你這麼誣衊她?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挑糞,好好跟我反應不行嗎?”
鄒文沒想到季大偉還挺聰明的,知道引開重點,而且看這意思是真不怕他們鬧事不肯給名額的,難怪夢裡季蘭敢那麼報復他。那他就更要鬧,他今天敢來就不是毫無準備,只見他突然從兜裡摸出一條手帕,邊角上印著一朵蘭花,“大隊長,這是季蘭的東西,你們認識吧?村裡可沒別人閒著買這東西,這就是季蘭給我送雞蛋的時候給我的。”
“你瞎說!我撕爛你的嘴!”李霞惱得一把扯住他的領子就往他臉上招呼,眨眼睛撓出好幾道血印子。
鄒文疼得嗷嗷大喊,“大隊長欺負人了!欺負我們這些下鄉知青!同志們都記著,哪天我出了什麼事絕對是大隊長一家乾的!”
“你還敢說?我打死你!”李霞幹慣了農活,把鄒文打得躲都躲不開。
知青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把李霞退到一邊,一個個橫眉豎目,“幹啥啊?要殺人滅口啊?把季蘭叫來問清楚,她什麼意思要編這種謊話?挑撥我們知青關係呢?”
“對!季蘭不安好心,把她叫來!我們有手帕為證,叫她說清楚名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