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動靜。
蘇廷遠眉頭一動:“想是官差來了。”
話音甫落,就有一群官差呼啦啦走了進來,一行有五六人,為首的是個年約三十上下的男子,身著深青色官服,腰圍鍮石帶,一張臉稜角分明,英氣逼人。
他生得不算魁梧,但海潮一看他身形步態,鷹隼般銳利的眼神,便知多半有武藝在身。
來人掃了他們一眼,毫不掩飾地露出厭惡之色。
蘇廷遠忙上前行禮:“小民拜見庾少府。”
來人敷衍地一揖,看著梁夜道:“庾某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看見出了人命找道士驗屍的。”
轉頭對個揹著篋笥,皂吏模樣的中年人道:“馮十四,有人幫你把活幹了,你這仵作來吃乾飯麼?”
中年人乾笑了一聲。
梁夜卻恍若未聞,更別提有一絲一毫的誠惶誠恐。
蘇廷遠忙打圓場,向那官員道:“啟稟少府,這幾位是京都青雲觀的道長,是小民請來替拙荊祈福的,碰巧遇上這事……是小民病急亂投醫了……”
又向梁夜說:“這位是庾縣尉庾少府。”
梁夜只是略一頷首,袖手站著,絲毫沒有行禮的意思。
海潮對當官的一向沒好感,又見這姓庾的鼻孔朝天,也抱著臂不搭理。
蘇廷遠一臉無奈,向梁夜和海潮道:“少府要勘驗屍骨,還請兩位去廂房用杯粗茶,稍待片刻。”
梁夜道了聲“告辭”,向海潮點點頭。
兩人出了屋子,與陸琬瓔、程瀚麟一起往廂房走。
海潮也不管裡面的人聽見,故意大聲問程瀚麟:“程師兄,縣尉是多大的官呀?比侍中怎麼樣?”
程瀚麟有問必答:“蕪城富庶,這裡的縣尉當是八品,侍中是正三品。小師妹,恐怕沒人這麼比……”
“原來只是個八品官吶,”海潮嗤之以鼻,“官不大,官威不小嘛!”
她瞟了梁夜一眼:“我們這兒可有個侍中女婿呢。”
梁夜蹙了蹙眉,嘴唇微微繃緊,什麼也沒說。
海潮回過神自己也覺好笑,權勢真是好東西,連她望海潮都狐假虎威,借起八杆子打不著的光來。
四人去
起來。
庾縣尉抬了抬手,笑聲戛然而止。
“庾某這裡既不需要做法,也不需要念咒。”
梁夜依舊不卑不亢:”如此說來,蘇府的命案,少府已有頭緒了?”
庾縣尉嘴角譏諷的笑容一窒,嘴唇微微扭曲。
“事涉怪力亂神,貧道未必無用。”梁夜退了一步,語氣誠懇。
“這麼說,道長有頭緒了?”
梁夜頷首。
庾縣尉盯著他的臉半晌,方才道:“怎麼合作?”
“貧道五日內替少府查明此案來龍去脈,”梁夜道,“作為回報,請少府幫貧道查兩個人的下落。”
庾縣尉沉吟片刻,一甩頭:“何人?”
“一個是蘇府的秦姓醫女,昨夜不知所蹤,下落不明。”
“另一個?”
“建業洞玄觀的道士。”
庾縣尉笑道:“這買賣倒是庾某佔便宜。”
頓了頓:“那道士的下落不必查了。今早城郊山林裡有獵戶發現一具男屍,身上有過所,正是洞玄觀的道士。”
“死因為何?”
“割喉。大約是行夜路,遇上了謀財害命的賊匪,”庾縣尉道,“這種事司空見慣。”
梁夜頷首。
“五日,說定了。”庾縣尉道。
“好,也請庾少府費心。”
庾縣尉翻身上馬:“庾某就算把整座蕪城翻個底朝天,也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