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是害天行病(1)死的。”
“死時還在禁足中?”梁夜問。
李管事猶豫著,似乎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半晌才心虛地說了聲“是”。
“蘇娘子病中可曾得到醫治?”
李管事吞吞吐吐:“小娘子性子倔,人又糊塗了,郎君要她服軟,就晾著她,等到察覺病重時,已經來不及了……”
“到底犯了什麼大錯,要禁足兩個月?”海潮道。
李管事支吾半天,哭喪著臉道:“兩位行行好,別再難為老奴了,老奴只是個奴僕,他們兄妹關起門來說話,老奴怎麼知道……”
無論海潮怎麼逼問,李管事一張嘴還是緊得像死蚌一樣,怎麼也撬不開,她不由上火,用力擰住他的胳膊。
李管事疼得“哎喲哎喲”叫喚不停,發急道:“你們是道士還是土匪啊……”
海潮冷笑:“你管我是誰,不說就卸了你這條胳膊。”
李管事腦門上直冒冷汗,可還是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到後來,連哀告聲也沒有了,只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梁夜道:“放他走吧。”
海潮也不能當真把人胳膊擰斷,哼了一聲鬆開手。
李管事如蒙大赦,一邊連連後退,一邊說:“兩位行行好,今夜的事千萬別告訴郎君,老奴先前想岔了,小娘子生前最是心善,就算做了鬼也是善鬼,而且她三年前就死了,從沒進過這宅子,鬧妖的一定不是她……”
海潮瞪了他一眼:“你不想走?”
李管事連忙閉了嘴,轉身邁著小步跑了,連地上的燈籠都沒顧上要。
海潮撿起他的燈籠,仍舊有些不甘心:“他沒說真話,指定還知道些什麼。剛才就不該放了他……”
“他下定決心要隱瞞,再怎麼逼問都不會說的,”梁夜道,“即便是懦弱之人,也有寧死不肯說的事,或許正因為懦弱。”
海潮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方才她已經快把李管事的胳膊擰斷了,他還是不肯說,再過分的事她也做不出了。
“這老東西,嘴緊得像只老蚌。”
“無妨,其實他透露的線索並不少,”梁夜安慰她道,“才第一夜,謎題不會這麼簡單。
有了頭緒,明日再順著線索繼續查。”
他抬頭望了望升至中天的月亮,接過海潮手裡的燈:“先回去歇息。”
兩人往客院走,走著走著,海潮忽然想起件事:“你怎麼知道李管事會來這裡?”
梁夜三言兩語解釋了一遍,原來他先暗示李管事被鬼纏上,話卻只說一半,在他心裡埋下了恐懼的種子,再讓程瀚麟“好心”為他化解,李管事已有七八分信了。
“此時再略施小計,讓他親眼看見跟著他的‘鬼’,自然深信不疑,必定按照程瀚麟的指示,前往蘇宅的西北方祭奠亡魂,後花園西北角遍佈客館,幾乎都住了人,要掩人耳目,便只剩池邊這塊被花林遮掩的空地。”
“怎麼讓他親眼見鬼?”海潮問。
梁夜道:“看我腳下。”
海潮不明就裡地低頭一看,不由“呀”地驚呼了一聲,不知什麼時候,梁夜的腳下多了一條影子,比他自己的影子並排著,略短一些,彷彿有個看不見的人緊緊貼著他。
驚魂甫定,海潮明白這便是他說的“略施小計”。
“怎麼弄的?”她問。
梁夜從袖中取出一張黃表紙遞給海潮。
海潮接過,只見上面畫著一串扭曲的符文。
“看。”梁夜道。
海潮低頭一看,原本在梁夜腳下的影子,不知什麼時候悄悄溜到了她這裡。
“昨夜我和程瀚麟試了十幾個鳥篆文符咒,大部分沒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