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自拔,也不能割捨。
其餘的任何東西她都能讓給桑珏,唯獨江憬不能。
他的生息與她的命休慼相關。
他的愛是她平穩度過漫長歲月、渡過險阻難關的動力。
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離開了他,她不能活。
桑逾快步邁下樓梯,衝向江憬的懷抱,撞進他滾燙的胸膛,熱烈而狂放地將他抱緊。
她欲化作一根藤蔓,無時無刻攀附在他身上,以時光的痕跡為軌跡,將他緊緊纏繞。
與他擁抱的一刻,她的心火在燃燒,感受不到焚寂的痛,只能感覺到洶湧的愛意捲起驚濤駭浪。
澎湃的心潮並沒有給她降溫,她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苗,在死灰之上跳躍。
他們的愛的確無需經過生死的考驗,只需要一次強行將他們拆開的契機,就能掂清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重量。
江憬是這世上的獨一無二,是她心中的無可取代。
她怎麼會想要將他讓給桑珏?
不可能讓的呀。
她睡前對江憬說的分手他當真了嗎?
他還在因為她的口不擇言生氣嗎?
他會不會為此不喜歡她了。
桑逾抬眼,淚水漣漣地望著江憬,不安地問:“哥哥,你還是愛我的是嗎?”
江憬溫柔地反問:“怎麼會不愛呢?”
桑逾嗚咽著說:“你會怪我說錯話了嗎?對不起哥哥,是我關心則亂,被阿珏的傷情衝昏了頭腦。你沒有義務對她的餘生負責,你不欠任何人。”
“不會,哥哥沒有怪你。”江憬好脾氣地笑著說,“看見你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哥哥還怎麼生得起氣。放心吧,哥哥就在這裡,哪都不去,就這麼陪著我的小哭包阿逾。”
桑逾啜泣不止:“可是怎麼辦?阿珏的後半輩子怎麼辦?她會孤獨終老嗎?她還能有光明的前程嗎?”
江憬沒讓她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而是虔誠地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不管後事如何,都篤定地獻上祈願和期盼:“一定會的。”
桑逾的情緒稍緩,抹掉眼淚,立刻就不哭了。
江憬驚訝於她的變臉速度,不禁哭笑不得地問她:“阿逾,你方才是演的還是真心的?”
當然是真心的。
桑逾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淚珠,表情卻恢復了嚴肅和堅毅:“我給自己定的規矩本來是,難過不能超過三分鐘,這次超時了。”
江憬簡直無法形容她的可愛,情不自禁地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眼淚,把削到一半的蘋果先削下一小塊遞給她:“超時了有什麼講究嗎?又沒有後果,偶爾超時也無妨啊。”
桑逾就一本正經地帶著鼻音說:“超時沒有後果,但是難過會心痛。”
江憬忍俊不禁:“你怎麼有時候跟三歲的小朋友一樣啊?”
桑逾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自顧自說道:“可能是被哥哥保護得太好了吧。”
江憬嘆了口氣,繼續把剩下的蘋果皮削掉,丟進垃圾桶裡:“以後情緒再上頭,要及時跟哥哥溝通,憋在心裡會把自己憋壞的。知道了嗎?”
桑逾點頭,吸了吸鼻子,低聲說:“今後不會了。”
破浪(七) 他的態度。
桑珏是在一週後轉入普通病房的。
失憶的同時語言能力也出現了障礙。
醫生說她要做一段時間的康復訓練才能像原來那樣流暢地和人進行溝通, 而她的記憶只有百分之十恢復的可能。
桑黎川和趙毓芳都來看過她了。
桑黎川不再像從前那樣將桑珏親親抱抱舉高高。
桑珏長大了,沒有小時候那麼可愛了,他也抱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