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都護楊思勖接到兩個月內解決戰爭的詔令後感到時間緊迫,不敢怠慢立刻便整兵進發。
唐兵在安南主要聚集在交州軍鎮,要動員集結出動比較迅速,無奈五詔援兵聚攏緩慢。楊思勖便約各少民盟軍在南詔邊境緬寨匯合,先率兩千步騎向西而去。他一面號令各部落增援,一面寫信到南詔大寨給皮邏格通牒。
書信中要求皮邏格兩件事:立刻停止對河蠻部落的非法攻擊,放下兵器對唐朝官吏投降;縛皮邏格到唐軍軍營,送長安問罪。否則便開戰。
這種條件皮邏格當然不可能接受,自己主動去做階下囚不是腦子有毛病麼,現在他還掌握著南詔的軍政大權,他不同意條件看來戰爭沒法避免。實際上楊思勖率軍剛進入南詔地盤就不斷面臨小股襲擾,敵兵憑藉對叢林的熟悉優勢對唐軍將士造成了略微損失。
五詔援兵還沒到,唐軍在野外毫無優勢,幸好帶了不少當地的親唐的嚮導否則行軍減員更眾。唐各正規軍的主要對手北方遊牧民族,騎兵是比較強的,但是在南方這種地形下連塊馬球場大小的平地都難找,騎兵完全發揮不了作用,反倒是那些神出鬼沒的土著更適應環境。所以楊思勖率領的軍隊以戰鋒隊重步兵為主戰兵種,帶了些騾馬只用來駝糧草輜重,車輛是難以攜帶的。
行軍依然分作三軍,前鋒開道多有熟悉當地情況的蠻兵,後軍押送輜重和殿後,中軍是唐兵主力由楊思勖親自率領。
他是個宦官,但和大明宮內侍省裡大多數宦官不太一樣,一點也不顯得娘氣;和高力士那樣五大三粗的宦官豪傑也不相似。楊思勖又黑又瘦,在南邊曬了幾年就更黑了,其貌不揚還有一雙小眼睛,目光有神但會叫人感到惡寒。這廝心狠手辣在南國出了名,平叛的時候常常幹殺俘和濫殺無辜等事,只因打了勝仗才沒御史給他找不痛快。
此時他正騎在馬上拿著水壺仰頭猛灌,一臉都是汗水,皺著眉頭問道:“緬寨還有多遠?”
“祗十餘里地了。”
楊思勖點點頭,仰頭看了一下頭上的樹蔭,樹葉把毒|辣的陽光遮擋了大半,路上印著斑斕的陽光和樹影,但還是很熱。路面和樹木樹蔭彷彿組成了一個大蒸籠一般,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更難受的是為了防備沿路的騷擾偷襲將士們還得穿著盔甲行軍。
道路兩邊有些蠻兵警戒,一面走一面注意著林子裡的異動;中央是大量步兵佇列,雖然隊伍仍然保持著形狀,可大夥兒一個個無精打采連說話聲都很少……一個字:熱。身披盔甲的人們感覺身上的鐵片都被烤紅了一樣,沒人的裡襯是乾的,全被汗水溼|透了。
楊思勖大聲喊道:“傳令下去,在水壺裡放一些鹽,不然人受不了。”
後面一個將領納悶地問道:“楊公,放鹽不是更渴麼?”
楊思勖只憑幾年在南方作戰的經驗,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想想終於說道:“汗水是鹹的,出多了汗就要在水裡放鹽。”
就在這時,一匹馬沿著路反方向跑了過來,跑到楊思勖的馬前停下,從馬上跳將下來單膝跪倒道:“稟楊公,前鋒遭遇伏擊!路上有坑,敵兵從樹林中衝出來,人數甚眾。”
“停止前進!”楊思勖喊了一聲。
一個將領策馬上前道:“末將願率部速去增援。”
楊思勖沉吟片刻道:“可能只是佯攻,等等再看李大有頂不住了會再派人來。”
話音剛落,後面又有一騎奔來,急道:“報!敵兵驟出攻擊後軍!”
“糧草輜重才是他們的真正圖謀,速去增援!”楊思勖下令道,“傳令楊猛,失了糧草提頭來見!”
“是。”
楊猛是楊思勖的乾兒子,並不是個宦官,正好姓楊又出身寒微,乾脆認楊思勖做乾爹,一向很得楊思勖的重用被他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