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肚子上穿著一根長|槍,地上一片血泊。
湯糰練的嘴皮子動了動,薛崇訓急忙附身過去,只聽得他說道:“先前薛郎說的……夢裡那河東小娘……後來和你怎麼樣了?”
不是河東小娘……現在?未來?她應該早就嫁人了吧,或許兒女都能打醬油了。
但薛崇訓卻笑道:“還等著我呢,忙完這陣,我就回去娶她,生一大堆兒女。”他笑出了淚花。
好多年沒有過眼淚了,如今的淚卻是為了一個男人而流。
湯糰練聽罷嘴裡露出一絲笑意,微微一轉頭看著左邊。薛崇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是一棵杏樹,已是滿樹杏花,在微風中婀娜放姿。
湯糰練帶著笑喃喃說道:“非常漂亮……一切都很好……”
“湯糰練!”薛崇訓跪倒在地,將其抱在懷裡。周圍的諸將都跟著俯身跪倒,眼中傷感。張五郎怔怔地看著那顆杏樹說道:“湯糰練以前閒聊,好像說他有個女兒叫杏什麼的名字。”
……
岐王、薛王率左右萬騎數千騎兵橫穿內廷,奪立政門而出,趕到了武德殿,已然列陣備戰。
而羽林衛大將軍常元楷等人也動員了羽林軍出營,行到承天門太平公主這邊佈陣。雙方全騎兵部隊,鐵甲如林,黑壓壓的兩片人馬。宮廷,不再是歌舞美酒的地方,完全變成了戰場。
承天門城樓裡,宰相、大將軍等文武眾臣分列兩邊,共襄大計。上位者自是太平公主,不過薛崇訓也坐在她的身邊。
“現在最關鍵的是李隆基死了沒有!”竇懷貞回顧眾人道。
蕭至忠也點頭稱是:“如果他死了,羽林軍只能聽殿下的,我們尚可一戰,且勝算很大;如果沒死,境況危也!”
太平公主好像沒聽大臣們說話一樣,自顧自地看著血汙滿身的薛崇訓道:“把盔甲脫了,我看看你的傷。”
薛崇訓髒兮兮的,確實有些狼狽,他的脖子仍然火辣辣的疼,是被一支箭劃傷的,悲傷也有幾處箭傷,幸好盔甲擋住,傷勢不重,只是點皮外傷。他當下便說道:“不要緊,咱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太平公主面色依然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她說道:“你不聽我的話?”
薛崇訓只得慢吞吞地把盔甲取了下來,裡面的衣服已破得不成樣子,一股血腥味和汗味夾雜的氣味撲面而來。
“你背上有傷,把衣服也脫了。”
薛崇訓:“……”
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光膀子,實在有些尷尬,他猶豫了片刻,也不想忤逆母親的意思,只得把上衣也拔掉,露出了健壯的肌肉。
這時一個宮女打水上來,正要給薛崇訓洗傷口,太平公主卻道:“我來。”
眾人都停止了討論,默然不語地看著他們母子倆,不知他們準備怎麼決策目前的困境。其中有人終於忍不住說道:“殿下,李隆基是死是活尚不清楚,萬騎兵臨城下,隨時可能衝過來……我們不僅要備戰,還得防止謠言,否則未戰先亂,萬一失去了羽林軍,再無回天之力了!”
太平公主冷冷道:“既然衝過來就能贏,他們為什麼現在還不衝過來?”
眾人一聽,聯絡到李隆基中箭一想,頓覺太平言之有理。但見她不慌不忙從容不迫,反倒讓大家的心都安定了一些。很多人再次對她佩服起來,果然是大家風範呀!
“疼嗎?”太平公主拿起毛巾,輕輕地擦拭著薛崇訓背上的傷口。輕輕的一句話,在大家眼裡頓時又變得風情萬種,眾人的目光都奇異起來。
要說太平早年時候那真是大唐一枝花啊。
“母親,還是我自己來吧。”薛崇訓在眾目睽睽之下,感覺很不自然。也許是太平公主從來不怎麼關心兒女的關係吧?以前薛崇訓沒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