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了兩次,得到答覆是讓我去華清宮直接求見太平公主殿下……”
“你果真去過華清宮?”李義珣的眼睛裡意外地表現出了一絲閃亮,但轉瞬就漫不經心地問道,“見著太平公主了麼?”
周顯有些尷尬地說道:“沒見著,在華清宮呆了兩日就回來了……接待我的同僚姓黃,倒是個不錯的人,待人很周到。”
李義珣道:“太平公主和晉王都在華清宮吧?他們很忙麼,怎麼沒見你?”
“在倒是在……”周顯點點頭,也不好說那有傷臉面的事,難道要說因為自己品級太低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見不著?他便左顧右盼將問題糊弄了過去,並不正面回答。
李義珣會意地點頭道:“聽說晉王剛從西北打了打勝仗回來,華清宮應該很多駐軍衛隊以顯聲威吧?”
周顯想了想皺眉道:“這倒沒覺得。我在長安的時候見到從西北歸來的神策軍駐紮在長安南城,晉王去華清宮好像沒有大張旗鼓。在華清宮也沒見著很大的儀仗聲勢,也就見到羽林軍的幾個營,也就不出千把人的樣子。”
就在這樣的閒談中,李義珣就不動聲色把華清宮的情況探聽了個十之七八,反正是周顯看到的資訊全部被套出來了。雖然李義珣最關注的是華清宮,但也不能把話題一直侷限在華清宮上,中途扯了其他的毫不相干的東西來稀釋,就很難讓人有所察覺。
不知不覺中李顯充當了李義珣集團的一個細作或是一枚棋子,但他自己還不自知。
用這種方法探聽華清宮的虛實比派自己的人去專程打探要好得多,如果是派過去充當諜線的人,一則操作困難,很難避過華清宮的耳目,更難混進去就近觀察,你一個不知道幹什麼的人靠近當權者的駐地不引人懷疑都難;二則風險太大,萬一被抓住了嚴刑拷問就容易把後面的人給供出來,而周顯這種人自己都不覺得在幫別人幹什麼事,能招|供什麼呢?
一場比較成熟的陰|謀政變,最開始重要的就是策劃,策劃參與的人如果不嚴密一旦洩漏就等同於失敗,所以才稱為陰謀。陰謀和陽謀比最大的弱點和難以避免的就在這裡,不能提前洩漏;而陽謀則是不怕別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拿他沒辦法……跟偷竊和搶|劫的關係類似。
如今以李義珣和張仁願為核心的集團搞的這事兒就是一場大陰謀,他們一開始就慎重規定了參與的人員,只有必要知道的人才能進入他們的圈子。從這點上的安排,他們乾的事還是比較有水準的。
李義珣獲悉了華清宮的情況之後,馬上就派人去了西受降城與張仁願聯絡,互通有無,交流彼此的資訊和進展。
……這時張仁願那邊也有了新的進展,突厥人派來第二批使節商談借糧的事兒了。不過這回事幌子,主要的目的是向張仁願回覆合謀的結果。
直到現在他們的事都進展得相當順利,關中方面簡直毫無所知,連一絲沒根據的風聲都沒有聽到,甚至想都想不到。張仁願正大光明地接見突厥來使也不會引入懷疑,因為突厥借糧這事兒本就不是什麼秘密,甚至安北方面還專程派過官吏向長安稟報。
突厥使者中的一人就是默啜的親信,他的任務就是專程派來和張仁願聯絡的。而其他使者還傻兮兮地想著辦法怎麼讓唐朝同意借糧,並認為這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
張仁願自然趁和談期間秘密召見了默啜的親信,當他見到這個突厥人時還吃了一驚,因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完全就像一個漢人。
那“漢人”見到張仁願的神色,馬上就會意了他的心情,忙抱拳道:“在下是楊我支,可汗就是我的父王。數年前可汗曾派我入朝,在大唐長安住過好一段日子,學習了很多大唐的服飾、禮儀、典章等學問。但我卻是突厥人、阿史那氏的血統。”
張仁願知道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