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但這時那隊囂張的騎兵竟然慢了下來,可見喊話那大鬍子也是個比較重要的人。
大鬍子追上馬隊時,正巧離薛崇訓這邊不遠了。
甲兵馬隊中間一個穿紫色綾羅的中年人說道:“閒來無事,想出去打獵活動活動筋骨。公務有卿等操持,我很放心。”
那大鬍子大怒,指著紫袍中年人罵道:“現在豈是打獵的時候?如此作為,上行下效,幽州之地,我等該如何治理?”
紫袍人臉色難看,本來就沒道理,故口不能答,差點沒惱羞成怒,憤憤地對左右說道:“甭管他,咱們走。”
那大鬍子聽罷,策馬衝到馬隊前面,從馬上跳將下來,二話不說就橫躺在大路中間。
很顯然大鬍子是個有身份計程車大夫,見他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裡,弄了一身的泥,實在有些狼狽。他躺在那裡看著天空大聲說道:“現在莊稼滿地,使君此時踐踏禾苗,以損百姓,不如先讓馬踩死我,然後聽任使君所為。”
百姓們一聽,頗為感動,遂大聲叫好以助聲勢。紫袍人見狀,臉色變紅,面有慚愧地說道:“今日還是不去了,回去吧。”
過得一會,馬隊掉頭走了,行人百姓這才把貨車弄上道路,繼續前行。薛崇訓忍不住問剛才一起看熱鬧的行人:“剛才那大鬍子是誰?”
那人答道:“潘好禮啊,這您都不知道?哦,是了,聽您的口音,是外地來的。”
薛崇訓抱拳道:“我們過來進點奇貨,不知幽州名士,見笑見笑。”
行人笑道:“潘阿郎為人暴躁,你們別撞到他手上就好。”
“多謝老鄉提醒。”薛崇訓告別,便帶著隨從駕車繼續向城門而去。被守門的軍士檢查了行李,盤問了兩句,他們才入得城門。
城內的境況和長安洛陽等都會大為不同,奢華的大戶庭院比較少,周圍大多低矮的硬歇山式民宅,人們衣著毫不光鮮,穿麻布衣服的漢人還好,還有些身上掛著毛皮的胡人髒兮兮的實在不甚美觀。
不過薛崇訓等人沿著街道走了一陣之後,他才發現凡事不能看表面,這裡的白米行、屠行、油行、五熟行、果子行、炭行、生鐵行、磨行、絲帛行應有盡有,人們的生活井井有條,也沒有遇到什麼混亂的場面,可見幽州治理得還算不錯。
“李使君手下多半有幾個能人。”薛崇訓不禁說道。
方俞忠和三孃的性子都比較沉悶,也不答話,薛崇訓頓覺自己在自言自語,感到有些無趣,便不再多廢話。走了一陣,又問三娘:“咱們住在什麼地方比較好?你以前跑過江湖,肯定知道外地人住哪裡好。”
三娘想了想說道:“住市口的客棧吧,市集上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咱們住在那樣的地方也不會引人注意。”
薛崇訓便採納了三孃的建議,找人問了市口的方向,帶著人過去。像幽州這樣有軍事要塞性質的城鎮,佈置和長安相似,都是採用市坊規劃。居民住在坊內,劃分管理;交易流通的地方為兩市。果然一到市集,人口就更加稠密了,各種商鋪鱗次排列,還有許多擺地攤的、戲耍、小吃,熱鬧之極。
他們走到一棟木樓前面,抬頭一看,上面寫著“西市客棧”。這時一個肩膀上搭著毛巾的小子熱情地在門口招呼道:“幾位到幽州發財,不如住咱們這兒,讓咱也沾沾財氣呢。”
薛崇訓笑道:“小二嘴好,就這兒。”
一行人便把車馬交了,走進客棧,三娘在一旁小聲說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郎君不要露財,一會我來談價錢。”
薛崇訓聽罷點點頭,也不多言。
小二把他們帶到櫃檯上,說道:“樓上還有上房幾間,最好的,幾位要幾間房?”
三娘立刻接過來說道:“不用最好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