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2 / 5)

在孫氏的腦海裡反覆重播,讓她愈發難以入眠。

這時孫氏還十分怨念,埋怨薛崇訓太知禮節進退……轉眼間她又嘆了一口氣,心道:要是真發生那種事,卻也頭疼。人為自己的生活作想是天經地義的事兒,現在孫氏的好日子來源於與河東王府的聯姻關係,假設踏出了那一步,到時候讓李妍兒埋怨唾棄,而孫氏也有年長色衰的一天,到時候該靠誰去?想到李妍兒,孫氏更加不捨了,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從來都當寶貝似的,可不願意她受到傷害。孫氏絕不想和她搶什麼,只會幫助女兒和其他女人爭寵。

孫氏提醒自己:薛崇訓到底是晚輩,他不懂事的地方自己應該懂,如果他不知得體要胡來,我也應該拼死抵抗。

她左右睡不著,只得披了件長衣服起床,走出床帳時,只見當值服侍的那丫頭已蜷縮在珠簾外的軟塌上睡死|了,還打著輕酣,孫氏從旁邊走過她一點知覺都沒有。孫氏看了一眼那丫頭的睡姿,心道婦人到底弱小,腦子又浮現出薛崇訓的身體來了,不知怎地看到什麼東西都能亂想。

孫氏走到門口取下門閂,“嘎吱”一聲開了門,這下子那丫頭總算醒了過來,抬頭一看便睡眼惺忪地說:“奴兒這就起來侍候夫人。”

“躺著吧,我想起還有本帳冊明天要用,你也幫不上忙。”孫氏說了一聲便走出臥房,向書房走去。

這間書房後面有道推拉式的木格子門,孫氏拉開便能聽到從竹筒裡流進小水潭中的“叮咚”水聲,倒是清雅幽靜。但這樣的聲響彷彿襯托得夜色愈發安靜,也愈發孤寂。

孫氏幽怨地嘆了一氣,走到書案旁邊跪坐下去,但這裡連一個人也沒有,她乾脆盤腿舒舒服服地坐在蒲團上。

櫚木案上擺放著文房四寶等物,還有一副筆架,上面從大到小依次掛著各種型號的毛筆,有畫畫用的有寫斗大字的也有寫蠅頭小楷的筆。孫氏無意之間瞧見了其中的一枝畫畫用的毫筆,頓時想起一件難堪的事……她猶豫了一會,便伸手取了下來拿在手裡觀看,這枝筆她卻是認得。記得上回薛崇訓還握著它畫畫兒……

不過現在她卻是沒多少心情用它來做什麼事,從初時只想著薛崇訓的身體,現在主要的還是心境上的孤寂,很想有個人陪著,這麼一枝筆毫卻是解決不了人心裡的問題。

一種很難描述的孤寂,孫氏並不是沒有人說話,平日有侍女服侍,李妍兒也常常過來噓寒問暖,就是她管理家務經營時,也會和不少人來往;但身邊的人再多也讓她覺得很孤單,就彷彿什麼地方有個需要填補而不得的空缺一樣。

從後門看出去,漫天的繁星,夜更深了。

第二十六章 樂子

薛崇訓的隴右舊部到達長安的時候已經是十月中旬了,張五郎宇文孝等人與殷辭率領的神策軍匯合後一路回來。這幫人名義上並不屬於薛崇訓私人的官吏和衛隊,建制上依然直屬朝廷。河東王的封號是兩個字的郡王,級別比一個字的親王低,薛崇訓不可能有名義擁有如此多的官員和軍隊;不過朝臣們心裡都清楚,他們實際上全是薛崇訓的嫡系人馬。

張五郎等將帥以前在宮城玄武門呆過好長一段時間,在禁軍中多有交好的熟人,他們回來時,禁軍都尉陳大勇等人不顧避諱穿布衣出城私見。薛崇訓也是脫了官袍,穿了一身麻衣去迎接,這樣可以藉口以好友的身份。

薛崇訓在長亭盡頭遠遠地就等到了遠道而來的四千餘人馬,只見道路上黑乎乎的一片衣服。神策軍剛建立的時候就因為軍服的顏色得了個外號“壽衣軍”,軍容便是這般黑漆漆的模樣。他們趕了千餘里的路風塵僕僕的裡面還夾雜著各種騾馬物什,看起來自然就亂糟糟的。軍隊為了行軍紮營,不僅帶有武器,還有帳篷、鍋盆、柴刀、錘子等玩意,一火十人人除開戰馬一般都有六匹驢或騾駝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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