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了正事,就到這邊來了,正好碰到王妃。”
薛崇訓趁機岔開話題,說道:“信呢?”
裴娘急忙把一封信扎遞了過來,薛崇訓伸手去接時不動聲色說道:“咱們內宅的事不能亂說,明白?”
裴娘忙使勁點頭,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道:“奴兒當然知道的!”
“那就好。”
李妍兒怔了一會,問道:“娘,是郎君欺負你麼?”孫氏答不上來,臉色難看極了。
相比之下薛崇訓倒是鎮定多了,李妍兒雖然是正妻,可實在沒她娘強勢,這事兒看來並不算嚴重。他也沒說什麼,先扯開信扎來看,只見上面是張說的筆跡,說的是西域急報的事兒。薛崇訓大致瀏覽了一遍,大概吐蕃人在西域又不老實了。
薛崇訓問道:“送信的人走了麼?”
裴娘怯生生地說道:“沒走,是個公門的人呢,要等了郎君的回話才回去,怎麼對他說?”
李妍兒見孫氏那副樣子總算是搞清楚了是怎麼回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翹起嘴嬌|嗔道:“你們欺負人!”說罷轉身便走。
“妍兒,你聽我說……”孫氏急忙追了上去。
裴娘忙讓到門邊,呆呆地站在那裡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薛崇訓把信放進袖袋,看了她一眼:“不用回覆,我去見送信的人。”
他也不管裴娘,小姑娘從小就在薛家,而且又被收到了房裡,這輩子都要跟著自己過日子,薛崇訓還是很信任她的。
倒是李妍兒那邊有些麻煩,人家雖然年紀小,可怎麼也是明媒正娶過來的正妻,總是有些不好交代。薛崇訓感到有點尷尬,想著正有人送信來,便打算去見見,也好出去呆一會。
見不太重要的外客一般在大門門廳對面的倒罩房客廳裡,薛六上來也確認了客人在那地方,薛崇訓便徑直去了客廳。只見是個穿圓領綠衣的書吏,看起來有些眼熟,便脫口道:“好像在哪裡看到過你。”
書吏忙躬身道:“卑職是張相公的書吏,張相公在兵部和政事堂兩邊的案牘瑣事都是卑職具體操辦,跟著上下走動,有時能見到晉王。”
他頓了頓又口齒利索地說道:“快下值的時候張相公才見到安西急報,已經上書陛下了,明兒等政事堂諸相公上值了才議此事。張相公說要先知會晉王,讓您心裡有數,所以才派卑職趕著送信過來。”
薛崇訓坐了下來,點點頭道:“你回去回覆張相公我已經知道了。”
書吏很有自知之明,心知薛崇訓親自見了一面已是很給面子,身份差得太大也沒什麼多說的,便很自覺地抱拳告辭。
薛崇訓沒有馬上出客廳,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又掏出信扎細看了兩遍。
張說在信上大致寫了安西鎮的狀況。主要事件就是吐蕃軍進攻小勃律(今吉爾吉特,蔥嶺以南的汗國,地處吐蕃北上安西鎮的交通要道),小勃律完全不是吐蕃人的對手,遣使往安西鎮求救;安西都護杜暹認為小勃律是安西軍的前哨,必救之地,一面下令集結安西騎兵四千,一面傳報長安,只需朝廷下詔即可對吐蕃開戰。除了這件事,形勢方面也是十分不妙,北庭節度使張孝嵩上書吐蕃人和突厥施人的聯絡日漸緊密,突厥施有反叛唐朝的跡象。
薛崇訓心緒有些凌亂,坐在那裡胡思亂想了一陣,心道:上回太子李承宏政|變,當時麟德殿吐蕃使節也在場,吐蕃人恐怕摸清了唐廷內部有問題,認為是有機可乘。
吐蕃國(和今天的藏|族是兩碼事)內部也是種族雜居矛盾重重,擴張是維持他們內部勢力平衡的動力之一,不發動戰爭只有內耗崩潰。也難怪打不怕,見著縫就想叮,東線打完西線又開始了。
西域那邊爭奪的主要是霸權,並非關係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