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聲音,便一把撩開幔帳看看。
他一看倒有些驚訝,一個高挑的美少女正站在面前,長長的襦裙婀娜的身段、豐腴的胸、美麗的臉蛋、如雲的髮鬢,她低頭垂目,一臉的羞澀與侷促。
“你是?”
女子低頭輕聲道:“我是姚宛,郎君還記得麼?”
“記得,不過你換了衣服倒是沒認出來。”薛崇訓笑道。
姚宛道:“薛郎的……葛衣我昨晚洗了,晾乾再送進來。”
“什麼葛衣?”薛崇訓隨口問道。
“昨天在刑部大牢,我的衣袖破了,薛郎……”姚宛的臉上泛紅。
“哦,想起來了。”薛崇訓點點頭,“你怎麼在我的房裡?”
姚宛道:“是管家安排我的,讓我一早就來服侍郎君。”
薛崇訓心道:多半是自己那件衣服的緣故,穿的衣服到了一個女子身上,管家薛六應該怎麼安排這個女子,自然心領意會。
第六十四章 國宴
一大早起來薛崇訓的左眼皮直跳,隱約記得按迷信的說法眼皮跳是什麼災禍的預兆,不過他是不太信這種玩意的。
看了一眼旁邊服侍自己的姚宛,他冒出一個想法:該不是這女孩兒想不通,不覺得我對她有恩,反而覺得是我害死了她爹,讓她們家家破人亡,要報復我吧?
這個想法只是閃過心頭,大抵是沒有什麼道理的……太不可能了,不過是自己一時的胡思亂想而已。
一旁的姚宛還是個新手,不怎麼會服侍人,傻站在那不知該幹嘛。她以前是名門閨秀,宰相的獨女,加上姚家祖上也是宦官之家三代以上計程車族階層,她會做什麼家務就奇怪了。於是薛崇訓也就不計較,一邊自己穿衣一邊說道:“你出去打盆水進來,我要洗漱。”
姚宛應了走出起居室,同樣是摸不著門路,這地方她本來就不熟,更沒幹過這種事。正巧這時一個小巧漂亮的小娘出現在門口,善意地打招呼:“你是新來的姐姐麼?”
姚宛見她生得乖巧,瓜子臉面板白淨看著面善,便和氣地點點頭道:“我叫姚宛。”
裴娘笑眯眯地說道:“姐姐叫我裴娘就好了……旁邊屋子裡的爐子上有熱水,昨晚是起來加的炭呢,以後該姐姐當值要記得添炭哦,不然郎君要喝茶的時候再現燒水就來不及了。他沒說要打熱水洗漱吧,那在水缸裡舀一盆涼水進去就行,還有泡在水裡的枝條也要……”裴娘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大通。
姚宛不住點頭,說道:“天兒還挺冷的,打涼水?”
裴娘道:“郎君喜歡用涼水,你信我的,放心不會捱罵。”
姚宛聽罷便走進一旁的雜屋裡,果然見著有個紅彤彤的爐子,裡面還有水鋼、柴火、木炭等物。她左右看了看找到了銅盆和木瓢,當她伸出細滑的手時,看見自己那隻從未做過粗活的白手,心裡就是一酸。
堂堂姚氏千金,竟然要做這種事,一種恥辱感湧上她的心頭。這時候可沒有勞動光榮一說,聖人們都教育子弟不要幹活。
她百感交集,情知做男主人的近侍可不只是端茶送水那麼簡單,有時候還得侍寢,侍候別人寬衣解帶甚至內衣都要幫人洗,以前她父親的丫鬟們要做些什麼事她自然有所目睹。只是當時她沒注意她們,不料而今輪到自己了。
雖然對薛崇訓並不反感,但作為奴婢侍寢和配偶完全是兩碼事,陪人睡了吧見著男人的老婆還得陪著小心低聲下氣,毫無尊嚴,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又想到自己的父親就要問斬了,自己卻在此做如此低三下四的事苟且偷生,姚宛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當初洛陽事敗的訊息傳回家時,父親的妻妾們就像上吊自|盡以免受辱,姚宛自己也想過,但當時沒人逼她們自盡,最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