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胡餅,你呀,五穀不分四體不勤,只會吃不會認。”
薛崇訓這才想起來,在這裡從小都沒聽說過月餅這個詞兒,現在還這麼稱呼,便強辯道:“中秋吃的胡餅,又要賞月,合在一起不就叫月餅了麼?”
程婷歪著頭一想露出一個笑容,兩顆潔白的小虎牙分外可愛:“月餅……真可以這麼叫呢,當初李靖大將軍徵匈奴旗開得勝,高祖皇帝接過吐番商人獻上的胡餅,笑指明月說‘應將胡餅邀蟾蜍’,胡餅和月亮還有點關係。”
薛崇訓道:“你別做成菱花型,做成圓的,就更像月亮的,月餅一詞不是更加貼切?”
……
第二天上午,薛崇訓照常來到大堂上見官吏分派一天工作,這時張五郎走了進來,左右看了看走到公座一旁低聲道:“薛郎這兒完事了,我有話要說。”
薛崇訓當下便一揮手道:“各忙各的,今日不用等到酉時,沒事了就各自回家吧。”
眾官吏聽罷臉上一喜,紛紛打躬作揖告退。
這時張五郎才說道:“蔡公聽說薛郎寧可推辭公務也放我去拜訪,心下歉意,想請薛郎一併去府上赴宴,對了,還專門請了程夫人和薛郎一塊兒去。”
薛崇訓道:“那是你的老丈人,關我何事?婷兒親手做了胡餅,我還等著回去吃呢。”
張五郎笑道:“子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把餅子拿過去大家一塊兒吃不是更高興?”
“屁!那是孟子說的,能套上子曰?整個一武夫沒文化還裝十三。”
張五郎愕然道:“孟子不是有個子字?甭管這些,薛郎也體諒體諒,想想程夫人成天除了盼您回去,能有多少樂子?這不正值佳節,您讓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參加宴會,女人喜歡這個。”
薛崇訓心下一尋思有點道理,便說道:“那我回去問問,下午給你回話。”
他回內宅一問,不料真被張五郎說中了,程婷十分高興就答應下來,馬上就興|奮地問了一大堆問題:“送什麼禮物?我要穿什麼衣服?”
薛崇訓打了個哈哈:“五郎那丈人是嶺南絲綢商,也不缺錢花,咱們無需送貴重禮物,昨兒你不就在做月餅了?弄個精美的盒子裝上,就送餅子,既風雅又省錢。穿什麼……唔,你穿什麼都好看,隨意吧。”
程婷歪著頭想了想,沉吟道:“本來有一身宮廷羅裙,可是太露了,地方上的人沒見過世面,以為只有伶人才穿羅裙,別誤會了讓郎君沒面子,只有穿襦衫了……什麼顏色的好呢?綠色那件?”
薛崇訓沒好氣地說道:“我很厭惡綠色。”
程婷愣了愣,當下明白揶揄之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急忙抬起袖子遮住嘴,柔|柔地靠到薛崇訓的身上嬌|嬌地說道:“你放心,我只屬於你一個人……那穿紅的怎麼樣?”
說起襦裙,薛崇訓倒想起那次在安邑坊遇到崔家小娘,那小娘給自己下春|藥,雖然最後沒怎麼地,不過倒給了薛崇訓很深的印象,或許沒吃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崔鶯當日穿的一身素色帶金絲刺繡的襦裙十分有味道,薛崇訓至今還記得。他想罷便說:“有沒有白色的?”
程婷皺眉道:“本是佳節,穿素白衣服更披麻戴孝似的,多不吉利!”
薛崇訓道:“如果有金色繡紋,便能給素淡的顏色增加一些雍容貴氣,不就恰到好處了?”
程婷到衣櫃裡找了一番,並沒有這樣的衣服,薛崇訓便說:“改日我去找家裁縫給你做一身送你。”
最後程婷選了一身淺色紅底的衣服,依了薛崇訓喜歡素雅顏色的性子。薛崇訓差人傳話答覆了張五郎,因是去參加晚宴,遂等到下午快酉時時,才叫人備了馬車出府。
松木板的考究馬車,或是前任刺史留下的,鄯州富裕這馬車也做得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