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糧食搬下來,再去測吃水,那就更準確了……不過如此就有點費時。”
小官道:“你能算個大概,咱們就說你神!”
薛崇訓遂不再說話,提起筆便飛快地運算起來。很簡單的問題,這種官船的橫面是近似梯形的形狀,把圖形一畫,吃水體積算將出來;接著體積乘以水的密度,整重就出來了;再依次類推算出空船的重量,相減便是糧食的重量。最後換算成唐斤就成(古時一斤約合現代一點二斤)。
沒過多久,薛崇訓便報出了官糧的重量,碼頭上的官吏頓時目瞪口呆。
“和你們手裡拿的數目相差如何?”薛崇訓問道。
“神了……您不會是事前就打聽到了的吧?”
薛崇訓看了一眼張說道:“他亠知道。”
張說抱拳笑道:“佩服佩服,待得上值之餘在朝裡和同僚們談論,不失為一件逸聞趣事呢。”
薛崇訓提筆蘸了蘸墨水,在紙上寫了幾句關於浮力的原理,遞給張說:“拿給工部侍郎們瞧瞧,說不定對節省漕運開支有點用處。”
碼頭官吏聽得他們的談話,頓時明白這兩人定是朝廷大員,一時間態度恭敬異常,眼神裡露出了敬畏之色,那不僅是權位的關係。而那些苦力胥役們不過是看看熱鬧,只當件稀奇事而已。
薛崇訓和張說盡興罷便離開了碼頭,張說好奇地問道:“薛郎是如何估算出來的?”薛崇訓自然笑而不答,因為一時半會根本就說不清楚,饒是張說學富五車也是不明所以。
以後要是慢慢地向當朝這些有才學計程車族解說,應該還是能讓他們接受的。其實士人很務實,真是迂腐的畢竟是少數……比如他們就很會利用古代聖賢的思想來統治百姓,有些他們自己都不信的東西卻能讓庶民們信若神靈。
張說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好窮問到底,很快兩人就岔開了話題談笑其他風物,張說此時多半是將今日的小事當做逸聞趣事而已,當做上朝之前閒聊的話題自然不需要太多佐證。
走著走著,薛崇訓不知怎地忽然想起蒙小雨來了,大概是因為張說提議去喝酒聽曲的緣故,不知不覺就想到歌妓上面了。他想起來自己都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過這個歌妓了,要不是偶然想起多半就會如此遺忘掉……這個女子總是能讓薛崇訓感受到世界美好的一面,就像一道心靈雞湯一般。但是隨著他的年齡增長做事也更成熟平衡,很少再幹以前那些太過黑暗的壞事,於是蒙小雨在他心裡的作用便日漸淡去。想到這裡,他倒是感到有些傷感起來。
“張相公要聽曲,我薦一個地兒如何?”薛崇訓臉上仍然帶著微笑,對張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