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明白大義道理的人。宰相姚崇之死還算不到薛崇訓的頭上,當時姚崇成了長安全部當權者的敵人,所有人都要他死,還要斬草除根。薛崇訓為了自己的名聲救了姚家內眷的性命,雖然有貓哭耗子之嫌,但終歸是活了許多條人命。
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大家就從來沒有提過。但姚家從位極人臣的地位一落到奴婢千丈,姚婉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忘掉的。於是薛崇訓抱她上|床時,心裡倒掛念著這回事。
他把手伸向姚婉的衣帶時,並沒有馬上拉,不由得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那常常給人春風微笑的眼神已消失不見,她閉上了眼睛,眉宇間露出了憂傷之色,讓薛崇訓驟然有些同情。
“我曾是你們姚家的敵人,你會因此而感到屈辱嗎?”薛崇訓忍不住沉聲問道。
他這句話其實說得並不得體,姚婉的臉變得通紅,神情極其複雜。過得一會兒,她才睜開眼睛使勁搖搖頭:“我從來沒有對郎君有過怨恨,這都是命。前朝李三郎敗了大事,先父又死忠李唐,一切都是註定的結局。郎君這麼些年還不明白我的心麼?”
理智來想道理應該是這樣的,但她真的不感到屈辱?薛崇訓覺得自己問那句話的時候非常殘忍,就像明明知道那裡有傷疤還要去揭,甚至於是一種征服者的虐|待。
薛崇訓便不再作聲,輕輕拉開她的衣帶,伸出手指將她的衣服緩緩挑開,那潔白的胸脯就一點點地從布料下面暴露出來了。先是微微隆起的一角,然後那弧線漸漸向高處翻升,接著白生生的顏色中露出了一點紅來,那是她的乳|暈顏色。再繼續揭開,一顆形狀色澤姣|好的乳|尖就呈現在薛崇訓的眼前。
從她的經歷就薛崇訓就可以判斷,這是她第一回將胸懷裸|露在一個男人面前。以前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坐法為奴籍,馬上又被限制在了晉王府那高門深院之中。
於是他並不著急,卻是很用心地品味。此時此刻姚婉第一次被人解開胸衣露出那剛剛成熟的美好軀體,臉紅得猶如喝醉了酒、害羞得無以復加,這樣的風情顯然比真正和女人纏綿時的狂歡來得更加動人深刻更加珍貴。她躺著沒動也沒出聲,但那臉上的血色、不知所措的雙手卻讓氣氛愈發緊張。難怪女人對第一次的記憶那麼深刻,這種準備迎接前所未有的陌生境界的緊張心情,期待、好奇、帶著一些恐懼,是以後再也不能體驗到的心情。
現在薛崇訓看出姚婉其實並非被迫,她就是自願的。
其實姚婉自打進了晉王府開始適應新的生活後早就想清楚了,姚家已經徹底中落,她淪為奴籍又成了鋪床疊被的近侍,再無其他路走,要麼得到薛崇訓的臨幸,要麼一輩子過尼姑一般的生活,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仇恨漸漸化解之後,作為女子自然會對一些東西有本能的憧憬。
難怪古往今來的詩人描寫宮女的生活都是淒涼痛苦的,在天下賦稅集中的宮廷,物質不能不豐富,就算是底層的宮女怎麼也比百姓家的女子過得好,但是她們卻比普通女子痛苦百倍。因為周朝以來的禮制就無情地剝奪了她們人倫之歡和生育的權利,而且這種禮制被堂而皇之地奉為真理。世上真的有那麼多真理麼?
第三十一章 紅衫
消停下來時正好三更報時,薛崇訓便隨口說道:“未聞二更的聲音,這就三更了。”然後沒聽見姚婉說話,他轉頭看了一眼只見她軟軟地躺在身邊,肩膀還在微微地顫|動,頭髮也溼了貼在額頭上一片凌亂。雖還是初夏,兩個人糾纏了很久卻是比較熱,薛崇訓見她黏在額上的髮絲,也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汗。
這時只見姚婉輕輕拉了被子遮住自己,薛崇訓便不禁調侃道:“剛才早被我看光,還叫得那麼大聲,天氣挺熱還蓋著作甚?”
“你就別說了……”姚婉用蚊子扇翅膀的聲音說道,臉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