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一忙道:“在其職謀其政,為相之分內事耳。”
太平公主將目光移到薛崇訓身上,面有怒氣:“不成器的逆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薛崇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道:“兒臣無話可說,請母親降罪責罰。”
太平公主冷冷道:“你這郡王早當得膩煩,從今天起就別稱王了!明日我便叫有司給你下正式公文,給我滾出京師,去隴右自省罪孽!”
王位沒了他心裡確實挺鬱悶的,王爺那是多得勁的名號……不過去隴右正合他意,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不過他看了一眼李守一,便故作傷感地說道:“兒臣甘願受罰,只是捨不得母親大人……”
太平公主依舊冷言:“我意已決,休要求情。不給你點懲戒,你便恃寵而驕不知好歹。”
殺了人只是降爵,李守一也沒什麼好說的,更沒有假惺惺地為薛崇訓求情,只是一言不發。過得一會,他好像覺得沒自己什麼事兒了,便行禮告退先走了。
太平公主也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時回頭說道:“還杵這兒作甚,跟我來,我有話要給你說。”
“是。”薛崇訓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正待要走時,忽見白無常在旁邊作手勢……薛崇訓又不懂啞語,哪知道她什麼意思,這時候心裡還掛念著要被一頓訓斥,也沒心思管她,便點了點頭應付了事,急忙跟在太平公主後面向敞殿外面走。
一行人透過弧形飛橋,走到了另一間宮室內,這宮殿比方才的星樓要矮一層,但更加寬敞。東面有間樓臺,上面是亭頂遮蓋,要是早上坐到這處樓臺上看日出,坐得高看得遠,定然意境非常。
這裡沒有外人了,太平公主依然沒有好臉色:“你太讓我失望了,你連李守一都比不上,人家還知道大局為重,而你成日都胡鬧些什麼?”
薛崇訓道:“當天李守一發現了現場的疑點後原本打算嚷嚷出去的,是我勸說之後他才願意保密。”
“哦?”太平公主疑惑地看著他。
薛崇訓繼續說道:“我並不是成心要和母親作對,可金城已經是我的人了,無論如何我也無法遵從母親的意思,這是做人起碼的尊嚴!”
太平怒道:“你們四個兄弟,我最寵的就是你,還沒給你尊嚴?金城已經是你的人,是什麼意思?你瞞著我都做了些什麼事!”
母子倆又吵將起來,太平公主的性子便是如此霸道,她想所有人的人都聽她的,所有的事都按照她的意思來辦,但薛崇訓卻老是要自作主張,怎叫她不生氣?如果是別人這樣和她對著幹,肯定要極力打壓,可對薛崇訓卻下不起手。
吵了許久,太平公主有些累了,揮了揮衣袖道:“此事就到此為止,不必再扯你那些歪理……過幾日你去鄯州做鄯州刺史,眼不見心不煩!”
雖然吵了那麼久,薛崇訓自個倒沒動氣,這時露出一絲笑意:“過些日子母親見不到我,一定會念叨。”
太平公主沒好氣地說道:“沒人氣我都得多活幾歲,唸叨你作甚……你到鄯州之後,刺史怎麼當都行,別忘了正事,多和京師聯絡,明白?”
薛崇訓忙道:“母親交代的事我自然會辦好,可您別揹著我又把金城往外送……不行,我想帶著她跟我一起去。”
“你帶她做什麼?”太平公主皺眉道,“崔家的人都死了,我送給誰去,誰敢要?你別再掛念這事了,要帶女人可以,帶程婷。”
“程婷……”薛崇訓沉吟不已。
太平公主正色道:“你一定要多看著程千里,一有什麼不好的徵兆,提早報知長安……我也不信程千里有問題,但十幾萬甲兵在他手裡,就怕被歹人煽動,不得不防。”
薛崇訓點了點頭以示瞭然:在隴右邊境和吐蕃作戰,鄯州一向是唐朝的大本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