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需要那樣做的時候他甚至顯得有些冷漠無情鐵石心腸。因為人不能沉浸在那些悽美與顧影自憐中,詩意和現實是兩碼事。
回到家裡時,有奴僕來稟報說洛陽的劉侍郎(劉安)派信使來了,在倒罩房那邊的客廳等著,非要見了晉王本人才交東西。
東都出了什麼要緊的事?薛崇訓第一個想法便是如此。因為以前劉安送信到長安,都是交給王府的管事,然後放到薛崇訓的起居室;這回非要當面交接,定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想到這裡薛崇訓便徑直去了倒罩房見客,等在那裡的有兩個人,見禮之後便把一個盒子呈了上來。
薛崇訓收下東西叫家奴安排食宿,等拿了給劉安的回信再返回洛陽。
打發了信使,他便開啟盒子,頓時眼前一道珠光寶氣,但見一封信扎的下面放著一副珠寶。因客廳的門沒有關,薛崇訓便拿出信來然後將盒子關閉……畢竟收官員財物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信紙上自然是豎著寫的字且沒有標點,薛崇訓大概瀏覽了一通,只有在最後才提到珠寶的事兒。說是洛陽朱門大戶送的,因見鑲嵌有奇珍珠寶太過貴重故不敢私藏,送到長安來了。
劉安送的東西,薛崇訓也沒什麼不好收的,只是這個送東西的理由太牽強了,又不是逢年過節的幹嘛專程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來?
片刻之後薛崇訓就自然而然地意識道:劉安恐怕有意入朝為相。這時政變剛過新君登極,之前被亂兵殺了個戶部尚書崔湜……劉安現任戶部侍郎兼轉運使,外遣東都治理漕運,對於空缺的中央位置資歷和能力都夠,關鍵還是早期投靠薛崇訓的人,上頭有人慾更進一步入朝為相,這時不是絕好的晉升時機麼?
他尋思著讓劉安進入政事堂確實是一件好事,如今宮廷和北衙基本是站在自己這邊了,就剩南衙三省六部,其中宰相百官之僚尤為重要,多安插嫡系當然是控制政權機構最好的途徑。
薛崇訓坐在茶几旁邊沉思了一陣,手指在案板上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想到這裡便站了起來,拿起盒子回內府去了,東西自然是收下。
剛進門樓就遇到了孫氏,因是長輩又有下人在場,薛崇訓便忙躬身抱拳道:“岳母大人安好。”
孫氏露出一個笑容,指著薛崇訓手上的盒子道:“拿的是什麼東西?”
“哦……”薛崇訓沉吟了一會兒。
上回從隴右回來帶了些吐谷渾人送的珠寶給妻妾,當時為了區別並沒送孫氏首飾,後來才知道孫氏很喜歡金銀珠寶,卻是有些歉然。現在劉安送的這東西好像是項鍊之類的,他還沒來得及看,反正首飾之類的對他都是一樣,左右知道值錢就行了。這種珠寶他拿來沒啥用,也沒收藏的熱情,更沒到要拿別人送的禮物賣錢的地步……想想自己留著也用不上,反正孫氏是一家子的人,給她算了。
薛崇訓也不好說是大臣送的,便避而不談來源,直接就將盒子遞了過去:“請岳母大人手下罷。”
“這是?”孫氏疑惑地接了過來。
薛崇訓笑道:“一點首飾,因只有一副,給其他人都顯得不公,就送與大人,我只有一個岳母不是?”
孫氏喜悅地說道:“你專門買給我的?挺有孝心呀。”
薛崇訓不置可否,說道:“我不收藏首飾,大人勿要推辭,請笑納。”
“那我也不給你客氣了,給你存著。”
薛崇訓忙道:“贈與大人便是您的東西,只是不知是否合意……等下晚膳時您戴上看看。”
兩人說了一陣話,然後薛崇訓回房,孫氏拿著禮物去帳房一趟之後也回聽雨湖那邊了。她想起薛崇訓說晚膳時佩戴上新珠寶,意思應該是一起吃晚飯,便回房去更衣。
首飾自然要和衣服搭配,她便開啟盒子先瞧瞧是什麼樣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