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前方道:“騎兵開路。”
陳團練急切地在馬上抱拳道:“末將請為前驅!”
張五郎有些猶豫,自己初來乍到對鄯州軍不熟,有陳團練在才能最有效地軍令暢通。大敵當前,萬一這廝陣亡了確實有些麻煩。
“請將軍下令,誰率馬隊?”一個將領提醒道。
已容不得再遲疑,張五郎斷然道:“我帶馬隊在前,如有幸殉國,授權陳團練接手鄯城防務。”
“將軍……”
“吾意已決,休要多言。騎兵營,出陣!”
“得令!”
前面的步軍錯開,兩團騎兵魚貫從陣營間隙間出陣,迅速排成了二十排長條形的佇列,前面是槍騎兵團,後面是胡騎團。
就在這時,忽聞一陣鏗鏘有力的琴聲隨風傳來,張五郎回頭看時,只見城牆上有個老頭兒正坐在哪裡。“那老丈是怎麼上城的?”
有鄯城籍的將領答道:“是徐老,他是告老還鄉的京官,弟兄們多半不會難為他。”
少頃,一陣蒼涼沙啞的正宗秦腔唱了起來,只聽歌詞是秦風中的詞兒:“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步軍陣營中的將士聽罷秦腔,也有的人跟著哼起來了,有的甚至誇張地唱出了淚花。陳團練見張五郎回頭,便抱拳道:“兄弟們,為將軍壯行!”
歌聲有如蒼勁的嗚咽,在千里隴右道中迴盪飄散……
“噝……”一聲清脆的金屬摩擦聲,張五郎緩緩拔出橫刀,指著東方的太陽,“前進!”
一百步,一聲大喝:“破!”頓時轟鳴的馬蹄急促起來,槍騎兵抬起長一丈八的馬槊,排成橫密豎希的佇列,向敵群中軍發起了衝鋒。
驕陽在東空,明光鎧在陽光閃閃發光,頭盔上的羽毛迎風飄蕩。二十列橫隊有條不紊地快速挺進,馬兒歡樂地翻動馬蹄,在草原上飛奔。
五十步,敵軍一|輪騎射,隨後一股密集的人馬迎面衝來迎戰。
兩軍正面接敵,瞬息之間就像兩股洪流一般相撞在一起,“砰砰……”頓時沉重的鈍物撞擊聲驟響,暴力場面中人仰馬翻。
說是遲那是快,吐谷渾馬隊根本抵擋不住身披重甲,排列馬槊的槍騎兵,唐軍槍騎團瞬息之間便擊破敵軍防線,直|插|中心。
很多手執彎刀的蠻人根本摸不著唐軍一根汗毛,一個照面便被長槍戳將下馬。也有的長槍插|進了吐谷渾騎士的身體裡,馬匹衝得太快根本來不及拔出來,唐軍騎士只得果斷放棄長槍,拔出腰間的橫刀繼續衝鋒。
第十五章 金碗
唐軍馬隊衝入敵群,猶如江河入海一般,淹沒在人海之中。後方的步軍陣營中一個將帥無不憂心地說:“將軍憑一腔熱血如此冒險,如我軍戰不力,被敵軍合圍拖住,此地距離城門近千步,如何脫身?”
另一個校尉也附和道:“如咱們十團兵力丟在城外,主力覆沒,鄯城還如何防守?”
陳團練冷冷喝道:“五郎是主公的人,他叫你們去|死,你們就得馬上死!”
眾將都知道陳團練曾兩次從刺史手裡撿回性命,自然明瞭其中關節,聽罷都不再言語。這時又聽得陳團練充滿仇恨地說:“只要痛快殺伐蠻夷,死何足惜?”
陳團練揚起佩刀大喊:“全軍聽令,前進!”
眾軍聽罷嚴守陣營緩緩向前移動,就在這時,忽然見前方的敵軍開始向後退,幾成潰散之勢,形勢愈演愈烈,他們像洪水一般開始向西跑……如此場面不禁叫人不解,就如鄯城忽然出現了一個大山一樣的怪獸,把他們嚇跑了一樣。
唐軍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