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臉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向東面走,在河北道那邊攻破幾個州縣,或許能收穫多一些。”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忽報:“三城遣唐使來了。”
眾將七嘴八舌地又說起話來,“他們派人來威脅咱們?”“如果話不投機,砍了了事。”
默啜用權杖在地上戳|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說道:“先叫進來,聽聽他們要說什麼。”
……唐朝那邊來了一小隊人馬,正使是個文官,關中軍裡的隨軍官吏,名叫何煦。其他十來人人都是武夫,應該是負責路上安全的衛隊,領軍的將領是個關中軍校尉,名叫李初警。
他們被突厥斥候發現後帶到突厥大軍營地外,被告知侍衛武夫不得進去,最後只讓文官何煦和校尉李初警兩人入內見突厥可汗。
兩人的樣子看起來都不足三十歲,在薛崇訓身邊幹事的人好像都比較年輕。
校尉李初警這人脾氣好像不太好,突厥兵要上來繳他的佩刀時,這廝忽然“啪”地一聲按在了刀鞘上,倒把上來的兩個突厥兵嚇了一跳。周圍的突厥人立刻唰唰拔出彎刀來了,氣氛一下子緊張。
何煦忙道:“初警,住手!咱們是使節,幹嘛來的?”
李初警解下佩刀道:“我自己會交。”待他被解除了武裝,突厥人才把刀放回去,警惕地看著他們。
好在默啜可汗的王帳下令要見這倆人,而且何煦手裡還拿著唐朝的正式節仗,突厥人倒沒有太過無禮。
突厥王帳所在的大營很寬,二人便被允許騎兵,不過周圍被一幫全副武裝的人圍著,不能有任何舉動。
走了一會,忽見李校尉的臉上殺氣騰騰一臉的怒氣,何煦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不遠處的草地上的一副非人的場景。一些全身赤|裸的女|屍被綁在木樁上耷|拉著頭,顯然是已經凍斃了,地上還躺著一些區域性燒|焦的女|屍,無一不是披頭散髮不著寸|縷;而離了一段距離的地方,還躺著許多穿漢服的男人屍|體,那些死人雙手反綁,身上插滿了箭矢。何煦等人用腳趾頭都想得出來這些死|屍定是被抓住的漢人老百姓。
此時還是上午,昨晚那些突厥人拼命折騰後的狼藉場面還未來得及收拾,不料正好被唐使看見。
李校尉咬牙切齒地罵道:“議他|娘|的和!”
何煦忙勸道:“你這脾氣應該改改,慎言,別忘了咱們現在在哪裡!生氣有用,還要咱們這些官吏和你們這些將士幹甚?況且上峰自有考慮,一切以大局為重。晉王絕非服軟之人,他要議和,一定有其道理。就算是現在這樣,朝野已經很多人說他窮兵黷武了。咱們只需要做好各自的本分便好。”
李校尉冷笑道:“何兄倒是處變不驚,佩服佩服。”
何煦正色道:“這點死人算什麼,三城還沒破,能死多少人?我在河北道做判官時,州衙被北方蠻夷攻破,一次便被掠三四萬人口,死的人更是遍佈城鄉山野……你現在看到的這點場面,連屠個村子都比不上。”
李校尉道:“真該讓軍中的兄弟們都親眼看看,上戰場時才知道該怎麼殺這幫狗|日|的。”
何煦不放心地說道:“這裡的突厥人可能聽不懂漢話,你現在說這些話沒什麼事,一會兒進了王帳,你就站著別說話!我是正使,讓我來談!別把正事搞砸了,於事無補,多用腦子咱們身在敵營能幹嘛,你不要命上戰場去拼,沒必要在這種地方逞能。”
二人被押送著走了一陣,終於來到了一處比周圍的氈帳更高大的帳篷,顯是已經到了。送他們的突厥人進去通報,過得一會何煦就被推了一把,兩人往裡面走。
進得王帳,只見左右坐了一幫披頭散髮的人,個個都瞪著他們,目光非常不友善,他們好像隨時會被砍成肉泥一般的可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