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臣沒好氣地說道:“太子如今還不覺得愧對陛下?”
雖然只是一聲抱怨,但李承宏在大臣們心裡的形象可見一斑,薛崇訓心說就算放了你,你這輩子也沒前途了。
李承宏面對責問只有默然不作回答,過得一會才說道:“只看看他老人家。”說罷便徑直往樓下走,左右禁軍將士跟著。眾臣沒人阻攔,畢竟沒啥必要,無人出面阻止也就隨他去了,大夥也跟著下樓去前殿看汾哥。
眾人來到前殿時,見李守禮已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軟塌上,地板上他吐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清洗,一切都像剛剛才發生一樣。李承宏撲通一聲跪倒在榻前,眾臣也急忙伏倒在地,向李守禮的屍體叩拜。
李承宏忽然嚎道:“李唐的基業便這般葬送……”大殿上一時非常安靜,那是因為在皇帝的屍體面前不敢喧譁,於是李承宏的聲音聽著瘮人得慌。
這時一個大臣怒道:“舉兵犯禁毒害天子,此等逆子還留在這裡作甚!”眾人紛紛附和,又一個聲音道,“禁衛何在,將前太子及王貴妃拿下,等候新君降罪。”
第七卷 薛氏之心路人皆知
第一章 晚飯
羈押王貴妃太子及參與犯禁文武官員等事有人去辦,高皇后在宮裡定然不會放過王貴妃,非得逼她供出以下犯上謀害皇帝的細節不可。失敗者自當身敗名裂,怨不得誰。
大臣們操持著安排官員負責國喪的各項事情,宮門上的喪鐘一響,整個長安都籠罩在悲傷的氣氛之中,主要透過各種白事儀仗道具體現出來,就算有人哭,但真正感到痛徹心扉的人恐怕沒幾個。比如對於薛崇訓來說,李守禮的死給他帶來的真實悲傷甚至比不上家裡一個通房丫頭死掉來得真切,不得不讓人內心唏噓。
本來按照正常的皇位更替情況,先君一死,太子就該在靈柩前及時繼位。但現在的太子自然是無法繼位,就得擁立新君。沒有名正言順的皇儲情況下,扶誰上位是個麻煩事兒,估計一天兩天辦不下來。薛崇訓感覺有些疲憊,就沒去管這事,由得朝臣們處理眼前的情況。
他到承香殿看了母親太平公主,然後和金城公主、道姑玉清等人說了一會話,便從丹鳳門出去了。
走到宮門時忽然感覺臉上被滴了幾點冰涼冰涼的雨點,這才注意到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變得灰濛濛的。明明早上還看見太陽了的,天氣變化真快,春天來臨或許有一陣子陰雨綿綿的天氣。
方出丹鳳門,便見到宮門前大街上整齊排列著一二十排披甲執銳的騎兵部隊,當頭一騎高頭大馬的人正是張五郎,其身後還有許多熟悉的面孔,原來是飛虎團在這裡。張五郎目前在金吾衛任職,飛虎團校尉換了幾任如今是李逵勇,但張五郎作為飛虎團組建時最早的統帥,在將士們面前仍然具有威信。
眾將士見薛崇訓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紛紛側目齊刷刷地看過來,倒把薛崇訓看得愣了一下。
薛崇訓頓時明白了眼前的狀況,多半宮廷政變的訊息傳了出去,家奴傳回王府了。然後飛虎團將帥便率軍來接應,但他們目前的建制是劃歸親王國,自然沒有許可權進入皇城,只能在這裡等著。
“薛郎……”張五郎抱拳於胸,在馬上執禮,他見著薛崇訓毫髮無傷便眼露喜色,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張五郎雖然模樣長得不錯,但口舌有點木納,還不如鮑誠會說話(鮑誠現在還在東都,做護河軍將軍去了)。
薛崇訓便開口道:“形勢真是出人意料,好在有驚無險。”
張五郎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默不作聲。薛崇訓見狀不禁覺得好笑,大概以前自己經常忽悠他,本來在戰場上卻偏要說天氣,張五郎這回恐怕也覺得要忽悠他。
薛崇訓便露出一個笑容道:“太子謀逆,現在已經無事,回府。”說罷便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