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笑了出來。惹得一旁的張說也是一臉好奇,不知薛崇訓說了一個什麼詞兒竟能達到如此效果。
蒙小雨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薛郎真是會說笑呢。”
薛崇訓面無表情,對張說道:“張相公請。”然後向蒙小雨抱拳告辭而出。
杜姐兒親自送到大門口,目送他們遠去才返身回來,回來上了樓閣,見蒙小雨的房間上還掛著牌子,便隨手把木牌取了下來。聽得裡面嘰哩咕嚕還有隔壁芸孃的聲音,杜姐兒便喊道:“大白天顧著嚼舌頭根子,你們都喝西北風去!”
芸孃的聲音道:“才這麼會兒,馬上就過去。”
等杜姐兒離開忙別的事了,裡面的芸娘又興奮地和蒙小雨說開了:“真羨慕姐姐呢,攀上高枝了。”
蒙小雨嘆聲道:“攀什麼高枝,哪裡還不是一樣,他要買我過去也就是為了教習他們府上的歌姬而已,還不是唱唱跳跳如此這般,不過咱們也只能做這個不是。”
“那人對人如何啊,咱們是姐妹才好心提醒你,別嫌不中聽……萬一過兩年他們家又把你賣出來,姐姐可就不能有現在的身價了。如果是那樣,還不如留在水雲間,蒙姐姐挺受歡迎的,趁著年輕肯定能存些錢財置辦產業,以後也有個衣食法子。”
蒙小雨想起起先他們在這屋子裡說國家大事,張丞相一副擔憂的樣子也被她看在眼裡,想來是比較重要的事兒。這時蒙小雨臉上微紅,便低聲道:“對人還行吧。”
芸娘笑道:“那妹妹要恭喜你呢,其實也算好事,雖然照樣是奴籍,可有個穩定的依靠不是?你沒瞧北街那邊的豪奴狗仗人勢,多威風。以後蒙姐姐要是出息了,可別忘了咱們這些姐妹,哼,叫別人不敢欺負咱們!”
這小娘子話很多,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接著又道,“姐姐也得多個心思,別又像上回一樣被人騙了,男的沒幾個好東西……喲,對不住,我不該提那事的,你沒生氣吧?”
蒙小雨搖搖頭黯然道:“都過去那麼久的事了,生什麼氣?不過也怪不得別人,只怪以前我不太懂事,在這煙花之地,咱們又是風塵女子,逢場作戲而已還說其他有什麼意思?”
“哎呀,姐姐也別太輕賤自己了,沒聽那些男人說水雲間的小娘比家裡的夫人善解風情麼?”
蒙小雨笑了一下,不置可否。這時芸娘道:“我得過去了,得空了咱們再拉話。”
……
薛崇訓回府後,召見了王昌齡和宇文孝到內宅議事。二人都在王府西邊的親王國上值,去內府也不太遠,薛崇訓就在內府“聽雨湖”湖畔的草堂裡喝茶等他們。
他們算是薛崇訓最心腹的一批部下,不然也沒機會到內宅裡來,王昌齡還和薛崇訓的內眷坐一桌吃過飯,都是很熟很可靠的人了。待二人來了草堂,薛崇訓便把上午和張說的談話內容對二人說了,好讓他們能第一時間瞭解朝裡的動向。
四五十歲的宇文孝滿臉皺紋溝壑,面板又黑又糙,一副飽經滄桑的模樣。他那樣子應該是多年奔波所致,生個女兒面板卻是極好。宇文孝皺眉道:“薛郎在那種地方提談此事太過隨意,不知張說能不能明白過來。”
王昌齡接過話道:“張相公可不傻,薛郎不是提及了欲調神策軍入京駐防麼,他肯定馬上就懂了。”
王昌齡坐在宇文孝旁邊,他還沒到二十歲,被宇文孝那張老臉一對比,立刻顯得細皮嫩肉。
薛崇訓點點頭:“張說肯定能明白的,這倒不必擔心,我提拔他起來,在專相位置該做什麼他應該心裡有數了。現在我在思量的事兒是張說願不願意做?”
王昌齡低頭沉吟道:“張相公為相多年,聲望根基都已不低,這樣的人比較在意名聲,是否甘心被士族指責,也未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