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有感而發,倒是可以湊合幾句,哈哈……”
一旁的張說聽罷便幫薛崇訓解圍:“咱們說好去飲酒為樂的,宋王賞臉也一起來罷。”
這時李承宏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此言一出倒讓薛崇訓有些意外,本來下意識認為他會揪住不放的,沒想到這麼幹脆……想來也是,這廝就算能被立為太子,毛都沒長齊,羽翼未滿之下和老子過意不去,不是和他自己過意不去?宮廷內外,母親經營了多少年!想一下子把這股勢力完全瓦解分化打散,豈是十天半月一月兩月可以辦到的事兒,神仙來了麼?
薛崇訓笑嘻嘻地正要和大夥一塊兒去紙醉金迷,忽然看見了不遠處的店子裡面的一抹紅色,好像是先前孫氏穿的綢襖子。他忙回頭細看,卻被來往的人流岔開了,再看時,已不見了剛才的紅襖子。
人當然不會莫名消失,她肯定還在那家亮堂堂的店鋪裡面。
“晉王怎麼還不來,莫不是觸景生情詩興大發啦?”李承宏笑道。
薛崇訓被人一催,只得一面走了幾步一面回頭瞧了幾眼。其實要見孫氏平時也可以,不過在這燈市上偶然遇到家裡的人,自然多幾分關心。
……這時躲在燈後的奴兒見薛崇訓不住回頭,便對孫氏笑道:“郎君看見咱們了,一直往回看呢。”
孫氏淡淡地說道:“這會兒有好些朝臣在,見面反倒尷尬,等郎君回家了,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就好。”
……這邊的同僚也發現薛崇訓好像在找什麼一樣,便打趣道:“晉王莫不是看中了哪家小娘?”
薛崇訓順水推舟糊弄道:“方才見一個小娘子生得標緻,不料只看了一眼就不見人了。哈,我還以為能‘驀然回首,那人在燈火闌珊處’呢。”
張說驚喜道:“這句好,有意思。”
另一個人道:“晉王何必只說一兩句,整篇說與我們聽聽如何?”
薛崇訓被這麼一提醒,想起那首膾炙人口的《青玉案》不正是寫元宵佳節的麼?但他想了想沉吟道,“青玉案這長短句,此時好像並不流行。”
“長短句也行吶!”張說笑道,“對了,竇相公作的《雙紅豆》也是像模像樣的,還能叫奴兒們唱唱。晉王切勿藏巧,賦首新詞,一會兒咱們飲酒之時叫個小娘子唱出來助興,豈不雅哉?”
“這……”薛崇訓有些猶豫,抄詩抄詞自然能滿足一些虛榮,可麻煩也多不是。
大夥見薛崇訓有貨了,自然很給面子,一齊附和嚷嚷著要他一展文才。薛崇訓心道這詞在唐朝不是主流,而青玉案更是沒面世,弄出幾句參差不齊的句子出來,詩不詩賦不賦的,也沒調子,不一定就是什麼好詞。不過無所謂了,反正是宋朝人寫的,不可能揪到我抄襲的證據,愛咋咋地。
他便乾脆道:“那便獻醜了,平日戲耍之作,不甚合乎格律。”
……
這時花燈後面的奴兒又道:“郎君好像要作詩了呢,咱們聽聽罷,嘻嘻。”
孫氏不以為然,輕輕掩嘴笑了一下,心說反正他們高興了胡鬧的,好壞也無所謂了。不過既然是自家女婿要吟詩作賦,她也非常關注的,便在燈後側耳聽著,好在薛崇訓等人相隔不過十步,只要他大聲一點能聽得見。
久久不聞聲音,孫氏忍不住便往外走了半步,正好能看見薛崇訓,瞧他在做什麼。只見薛崇訓的臉有點黑,也看不出是不是作不出來憋|紅了臉。
過得一會,才聽得他開口了,只見他長袖一揮,回顧周圍數不盡的宮燈,吟唱道:“東風夜風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孫氏一聽頓時眼睛睜大了,她以前能和王侯家產生聯絡,家境本就殷實,唐朝也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之說,書畫詩賦閒來也是接觸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