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陪笑道:“信,老朽幹嘛不信,您決定了先付房費,二樓上的房間您就隨便挑著住。”
張大俠對身邊的人打了手勢,那人便到櫃檯前去交錢去了。張大俠又回頭道:“把小娘們都帶進來,安頓好……掌櫃的,我那幾匹馬,你找人給喂點料,照看一下。”
老頭兒正摩挲著一錠整銀,頭也不抬地說道:“成,這種事兒您放心便是。”
張大俠見狀笑道:“不用敲,裡面不會灌鉛,咱還得在這兒住幾日呢,你慢慢敲開來看也不急。”
這時馬車裡兩個著裝豔麗的小娘才下車進門來了,只見那倆小娘非常“豐滿”,下巴都是雙的,實在可以算是肥胖。大過年的住客棧,倆女人看起來仍舊很高興,瞧她們那副打扮恐怕是妓|女,本就無家,也不計較這些了。其中一個笑嘻嘻地說道:“上回那樓船好大,這回張郎一來就包樓,咱們可是總遇到有錢人呢。”
張大俠道:“跟著我吃香喝辣,虧待不了你們。”
說罷他便和奴僕小娘們一起上樓,安頓好之後,吩咐奴僕看好那倆個女人不要到處亂走,然後帶著一個隨從出門去了。
張大俠出門徑直便去了王琚府上,來到王府,只見門上有新帖的對聯和門神,看來王琚在京師官當得很是舒坦呢,特別是過年祭祖,官宦的規格較黎民又為不同,面子上也有光不是。
叫門遞上帖子,張大俠等了不一會,就見王琚親自迎出來了……開的是角門,雖然按照禮節開大門只能對同級或者上級的官員才開,張大俠的身份說到底就是個草民,這樣做完全是合乎禮儀的,但張大俠心裡依然感到有些涼意,比過年住客棧還涼。
“張哥!”王琚滿面熱情地喊了一聲,驚喜道,“你怎麼來長安了?”
和身材矮小的王琚比起來,張大俠的儀表更有氣勢。笑意頓時浮上了他的臉:“哎呀,我怎麼受得起您一聲‘哥’呢?”
王琚正色道:“去年王某落拓江湖,不是張哥帶一把,生計都很困難,咱們可是患難之交啊!快裡邊請,咱們坐下好好敘敘情誼。”
張大俠皮笑肉不笑:“言重言重,出門大家都得靠朋友,一點小事不足掛齒,不必再提啦。官民有別,我真不能受呢。”
“咱們只說兄弟情,不論地位官職。”王琚堅持道,“還是像以前那般,你叫我四郎,我叫你張哥,聽著舒坦。”
張大俠笑呵呵,不置可否,便與王琚進府去了。走進客廳,王琚少不得寒暄一陣,問著家鄉情況,懷念著過往交情。
張大俠心道:姓王的既然自持起身份來,好聽的話之餘盡打官腔,我要是真還把他當所謂兄弟,不是自找沒趣麼?反而會弄得關係彆扭,不如直接說利益算了。
想罷張大俠便道:“人有得意失意,原不足怪,以前那些都是小事,算不得什麼……不過這回我是真能幫您一把,郎君要欠我一個人情呢。”
“幫我?”王琚脫口說道,語氣裡頗有一點輕蔑之意,但隨即又不動聲色地問道,“張大俠如何幫我,不妨說來聽聽?”
張大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要真幫上了郎君,說好了,您到時候也得幫我一次,還我這個人情啊,哈哈……”
王琚笑道:“你我同鄉,還怕我抵賴不成?以後回家說起也不好聽啊……就看張大俠這個忙值多少,王某不會讓你吃虧的。”
“那是那是。”張大俠又哈哈一笑,這樣就對了,大家公平交易童叟無欺多好,省得扯些不靠譜的兄弟情,彆扭。他沉吟片刻,便說道:“我就說說這事兒的過程,郎君應該懂的……上回接了單生意:江湖上有個不講義氣的人(白無常)出賣同道,引起了公憤,幾個在商幫之間討生活的幫派都想懲罰此人,不料她攀上了太平公主的兒子薛崇訓,上了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