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玉靈,你不用在我面前裝得委屈,也不用擺這麼卑微的姿態,我瞧著噁心,我告訴你,我爹爹自從泉州回來後,整日以淚洗面,纏綿病榻,最後得知真相時,一口血噴出三尺倒地而死。」崔沁手往上撩了僚,「瞧瞧,那血噴了這麼高。」
最後崔沁將目光移向希玉靈,落在她身上,平靜無波道,「希玉靈,你和榮王,還有你們希家,是我殺父仇人!」
崔沁丟下這句話,轉身衝上長廊,雲碧哭著將衣裳遮在她身上,攙扶著她離開。
希玉靈如一枚被雨澆濕的枯葉,跌倒在雨幕裡,慘無人色。
崔沁沿著遊廊往外跌跌撞撞走去,她扶著牆壁,想起午膳吃得那些東西,噁心的往外翻湧,一陣又一陣的。
大夫人沈氏聞訊趕來,瞧見她這番模樣,頓時驚得跟什麼似的,忙不迭上前攙扶住崔沁,
「三弟妹,你這是怎麼了?怎的淋成這樣?來人,快去拿乾淨的衣裳來給三夫人換上。」
沈氏也顧不上旁的,就近扶著她跨入一廂房,扭頭呵斥了雲碧一聲,「你怎麼照顧你主子的,能讓她淋著雨?你仔細出大事!」
崔沁臉色發白,又嘔成這樣,多半是有了。
雲碧自個兒也淋得濕漉漉的,她還處在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呆若木雞般跟著跨了進去,那頭沈氏的婆子已經麻溜地給崔沁找了衣服來。
沈氏拿著衣裳原先還打算讓雲碧去換,可瞧見雲碧也傻了一般,雨滴嘩啦啦從衣擺跌落,無奈嘆一口氣,彎腰問崔沁道,
「三弟妹,我攙著你去屏風後換衣裳」
崔沁捂著胸口彎垂著身子,她眼底沒有淚,只是臉色白的厲害,湛湛的眼眸跟水洗過似的,明亮又純澈,濕漉漉的,連沈氏瞧著都心疼得緊,語氣又軟了幾分,
「別慌,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第一次也是這般,嚇壞了」
崔沁一怔,悟出沈氏弦外之音後,她臉色騰地一下泛紅,那種隱隱的期待彷彿綠芽破土而開,衝散了些心底的陰霾。
她驚慌失措抓住沈氏的手臂,「大嫂,我」
「不怕,不怕,有我」
沈氏朝那婆子使了個眼色,二人攙著崔沁入內換衣裳,那婆子又親自用乾淨的雪帕給崔沁絞乾頭髮。
外頭沈氏的女婢也找來衣裳給雲碧換了新。
崔沁出來的時候,神情已恢復冷靜。
至少現在,她還不能讓沈氏看出端倪,這件事情太過震驚,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生母做了這樣丟臉的事,她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慕家人?
希玉靈怎麼有臉回京,崔沁心底涼笑。
不多時,慕老夫人快步帶著人趕了過來,瞧著崔沁捂著胸口難受,又瞥著沈氏那略帶喜色的神情,猜了個大概。
只是老人家到底穩重,嘴裡並未透露半句,只道,「些許是吃壞了肚子,來人,攙扶著三夫人上馬車,我們回府。」
她要給崔沁留餘地,若真是喜事,那自是無話可說,若不是,崔沁也有臺階下。
一家人簇擁著三位主母浩浩蕩蕩出了榮王府,路上沈氏詢問雲碧,雲碧倒也不蠢,滿臉愧色說是夫人在葡萄架下賞花,驟然間下了大雨,原本想躲著,怎奈身子不舒服便沖了過來,以至淋濕了身子。
沈氏不疑有他,倒是慕老夫人心中略有疑惑,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叫個大夫給崔沁把脈。
大雨瓢潑,雨幕覆蓋了整個天地,路上行人狂奔,車馬疾馳,油紙傘都被狂風暴雨給掀翻,折在地上,馬車顛簸得厲害,崔沁心口的噁心一陣又一陣往上湧,她扶著車壁纖瘦的身子不住地顫抖,
最後實在壓不住,將午膳吃得悉數給吐了出來,方才好受一些。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