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能光憑你個人張嘴說,我要問岳母。”
“是,老奴明白。”
過問完這事兒,薛崇訓剛進門,就見到幾個女人正站在門內,是李妍兒和程婷,後面跟著幾個奴婢。李妍兒今日還穿得有模有樣的,一身大紅色的羅裙。薛崇訓怔了片刻,當下就笑道:“還挺正式的,你娘教你這麼做的?”
李妍兒的大眼睛裡頓時露出驚訝:“郎君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薛崇訓笑了笑。
這時李妍兒頓時想起了什麼,忙站正了身子,然後微微一屈膝款款執禮道:“妾身久盼郎君歸來……”
“哈哈哈!”薛崇訓頓時忍俊不禁,當下一陣大笑,笑得李妍兒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走上去扶她的當口,把頭靠了過去,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一年時間,妍兒的小胸脯好像大點了。”
“討厭!”李妍兒當下就捏起小拳頭打將過來,薛崇訓一躲,沒打著。她早就把什麼嫻熟儀態忘得一乾二淨,當下便提起長裙要追。
“慢點,別摔了。”薛崇訓叮囑道。此情此景,恍惚之中他彷彿回到從前,第一回見李妍兒和金城的時候,也是被追逐,都上房了……
第四章 朝暮
程千里榮升宰相,在家中辦“燒尾宴”,專門宴請皇帝和太平公主,同時也款待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同僚。
他們老家雖然在京兆府,但並不在長安城內,好在程家祖上是闊過的,在長安也有兩處祖宅。一處在城北寸土寸金的地方,只是家道中落時已經變賣了;另一處在南邊不甚值錢,反倒還在,程千里初回長安一切都來不及打理正好在城南的祖宅落腳。
長安城兩極分化,城北靠近宮廷衙門集中地、東西兩市,額外繁華擁擠;而城南什麼也沒有十分悽清,睿宗時期唐朝庭嘗試在城南建立一個市場,欲藉以發展城南經濟,可沒多久就因生意冷清而以失敗告終,現在丟棄在那裡成了乞丐和破落戶遮風避雨的地方。究其原因,長安城佔地面積甚廣,從南到北路途遙遠,又沒有公共交通,除了達官貴人富家大戶,不是什麼人都有馬騎、有車乘,平民百姓交通靠走路或是驢車,所以城南才如此蕭條。
薛崇訓所在的安邑坊去南邊程千里家所在的通善坊就很遠,他只有坐車過去,另有一隊飛虎團騎兵護衛。
他的隊伍剛出安邑坊的時候,從車窗的竹簾縫隙裡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百姓們都避讓到道旁,其中有個騎馬的女子,雖然身穿胡服女扮男裝,但薛崇訓一眼就認出是宇文姬來了。他又想起,回來後諸事繁忙,一直沒抽空去宇文家看看。
宇文姬的神情有些傷感,只是默默地看著車馬隊。神氣的飛虎團騎士個個盔甲明亮,在馬上坐得筆直,手裡提著長兵器整齊地行進,還有那輛低調的松木馬車,備受眾人矚目。
旁邊有人小聲說:“河東王爺,在隴右立了大功,這會排場都要趕上太子了……”
宇文姬黯然地想:他是不是已經把我忘記了?
剛這麼想時,忽然聽見人說道:“小娘子是宇文家的麼?”她回頭看時,只見是一個青衣中年人,長得白胖胖的笑容可掬,沒戴帽子,髮髻上用一根木頭髮簪插著。
“你是……”宇文姬疑惑道。
白胖中年人的笑容很親切:“在下是河東王府的薛六,就你一老奴婢,我見過小娘子幾回,可小娘子定然沒注意我,所以就認不得。”
“什麼事?”宇文姬的語氣有些冷淡。
薛六小心翼翼地從懷裡雙手捧出一個紫色的檀木盒子,雙手呈上來:“既然是正主,請小娘子收下。”
宇文姬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她已經是薛崇訓的女人了,沒必要在一個家奴面前使氣。正要開啟時,卻聽得薛六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