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大好良機。我、趙校尉、黃校尉,集中五團兵馬重點剿滅泅營,其他二團直接衝守捉行轅,控制中樞並救出張將軍。這兩件事做好後,勝負分矣!”
“羅兄說得對,除了他的死忠,又有將軍主持大局,一個命令下去,陳團練還撲騰什麼?”
羅都尉沉聲道:“就這麼說定,酉時後兩炷香時間,以南城譙樓的鐘聲為號,聽到鐘聲,你們就帶兵各奔目標!記住,這麼對將士們說:陳團練挾持將軍犯上作亂,我等靖難立功,論功行賞。”
這時有人憂心地說道:“咱們正好當值,棄了門內戰,萬一吐谷渾人趁機衝進來怎麼辦?”
羅都尉道:“守城無糧,野戰無兵,鄯城早就是個死地。事到如今,管那些作甚?”
眾人以為然,商議定便陸續出了屋子,分散而去。此時已是申時,距離約定的時間不到一個時辰,從計議到實施在一個時辰內完成,甚是效率。果然造反還是武夫厲害,根本不管那些細枝末節,如果是一幫文人,商量個十天半月還不定能下決定。
他們這事兒並不嚴密,幾個將帥擅離崗位悄悄聚頭不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訊息一走,偶然就被陳團練那邊的人聽到了風聲,急忙去行轅上報。
陳石塘一聽驚怒交加,雖然訊息不怎麼準確沒有真憑實據,但這種時候還講什麼證據?有部將建議道:“在行轅伏以甲士,召其前來:一來便斬殺之;不來心裡肯定有鬼,咱們正好抓住由頭調兵各個擊破!”
另一個忙道:“切勿如此,你去傳令,別人會坐以待斃?如此反而打草驚蛇,錯失先機。團練應當機立斷,立刻分派兵馬直接動手。”
“無憑無據,如果只是謠言,咱們平白內鬥不是敞開了胸膛讓吐谷渾來捅?”
眾將看向陳石塘:“陳團練決斷!”
陳石塘左右踱了幾步,狠下一條心,說道:“去西城譙樓,傳令各營戒備,召其到城上來見。”
第十九章 死罪
雪沒有下了,天空湛藍陽光嬌豔,可這邊的太陽彷彿和長安的太陽不是同一個似的,明亮卻無溫度。白茫茫的雪地放射著驕陽的光輝一片亮堂,寒冷的空氣卻依然如故,更比下雪時還冷。
蜿蜒的湟水靜靜地躺在大地上,一動不動的就像冬眠的蛇,結冰的水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如一條銀白的絲帶。自西海(青海湖)以東,從西向東石城堡、鄯城、鄯州都在湟水一線,這條河不知見證了各族多少生死存亡的故事。此時又有八千餘唐軍列成整齊的隊伍沿著河岸西進開赴前線,靜靜的湟水延伸深處,彷彿能聽到戰鼓擂擂。一句“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彷彿就能詮釋一切。
劍南軍主力照樣分作三軍,前鋒以騎兵營及幾個胡騎團開路,中軍為步騎主力,後軍多糧草輜重。沿路的積雪早被踩成了碎冰堅滑難行,步軍士兵在鞋子上橫系草繩,藉以抓地。
薛崇訓的衛隊飛虎團也在中軍,中間護著一倆州衙的馬車,裡面有倆小娘子。軍隊本來是禁止帶女人的,但薛崇訓並非武將,他要帶也沒人難為。車裡的兩個女人,一個是薛崇訓的內眷程婷,她倒沒有意識到薛崇訓帶上她是怕鄯州有什麼閃失;另一個便是張五郎的情人蔡氏。那蔡氏得知薛崇訓要帶援軍救人,便見了程婷,央求著一塊兒去見張五郎。
蔡氏以為是薛崇訓的努力才得以派出援軍,自然是千恩萬謝,對薛崇訓一家感恩戴德。程婷卻是實話實說:“前兒郎君去廊州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好像沒有結果。後來是節度使親自下令,劍南軍才領命出發。”
“若非薛郎多方奔走,節度使也不會這麼快下令。”蔡氏一面說一面雙手合十,秀美的臉蛋上表情十分虔誠,喃喃道,“希望老天保佑五郎平安無事。”
程婷聽這小妹絲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