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跟前讓皇帝批了就委任官職,因為封條是斜著封的,所以透過這樣的途徑進入仕途的人被稱為斜封官,一直遭受其他官僚的鄙夷。這些人裡頭,有才能的也有,不過大多是歪門邪道之徒,送錢買官的最多,總之是良莠不齊。
張嶽然道:“李先生別說這個了,大唐這麼大個朝廷,人要吃飯不是,咱們不運糧過去,國家社稷置於何地?走吧,到船艙裡坐。”
這時張九齡說道:“叔父家被點為運糧戶,我正好罷官在家,就隨同叔父走了這一遭,途經了整個漕運沿線,倒是想到個法子可以改變一下……可是權貴當道,只能望洋興嘆啊。”
旁邊的李玄衣突然撿起剛才方俞忠綁在繩子上借力的硯臺,拿了起來仔細看了一番,笑道:“衛國公這玩意價值不菲啊,這麼用實在浪費……硯臺,救人的繩子,呵呵,有意思。”
薛崇訓明白他說的意思,無非就是老子這樣的大壞蛋做好事很意外,當下也不好說什麼,也就緘口不言。同時也再次看到了李鬼手的交際面之廣,他雖然不在廟堂,可是姚崇、宋璟是他的好友,現在張九齡好像也是他的朋友,挺厲害的。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交朋識友不是誰和誰都說得上話的啊。
因為有熟人李鬼手在,薛崇訓也不急著趕路,便叫人付了帶自己過來的那老船伕的錢,留在了運糧船上。之前答應過老船伕事成之後再付一倍的價錢,薛崇訓倒是沒有食言。張家叔侄、船上的其他當頭的,還有李玄衣等人,一干人等在船上坐著應酬了一陣,然後薛崇訓把李玄衣叫到了甲板上單獨面談。
薛崇訓拜道:“不管怎樣,上回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心裡不敢忘。”
李玄衣看著渾濁的黃河水淡淡道:“不是說好了麼,我當時治你是為宇文家,否則真不會出手管。不用提這事了……不過今日衛國公出手相救了一個不相識的人,可見仍存善心,不錯,不錯。那硯臺有書香之氣,用來救人,書香加義氣,多好的事,希望衛國公能悟到一些東西。”
薛崇訓謙遜的拱手道:“我一定會時常懷念今日與李先生的談話。不過我也有句話想對李先生說。”
“請講。”李玄衣這回的態度比上次要和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