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又嗚嗚哭出來。
周遲守著她,伸手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水。
桃小引再次哭出來的時候,他顫抖悸動地撐在她的臉側,薄唇印上她眼睛,熱熱的,溼溼的,像岩漿滾過山崖,一路燙到他心臟。剜心的疼。
在床頭靜靜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做好飯菜,監督桃小引吃完,笑著說:“我今天要出趟門,你待在家裡要乖乖的,等我回來。”
桃小引緊張起來:“你要去哪兒?”
周遲就笑,一雙眼睛乾淨清澈:“我去準備聘禮,你昨天答應嫁給我的。”
桃小引的雙頰飛上一抹紅暈,眼睛亂瞟,視線始終找不到著落點。
周遲猛地抱住她,用盡全力抱緊她,嗓音前所未有的暗啞:“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桃小引血紅著臉嗯了聲。
周遲抱著她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去。
兩手空空,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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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從桃汐島出來,周遲方才回頭看了一眼。
這時太陽東昇,桃汐島籠在一片金色裡,就像他剛來島上的那一天,睜開眼,看到金色朝霞裡的一張笑臉。
周遲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
眼前浮現出桃小引的那張笑臉,他嘴角翹起來,走進壯麗的朝霞裡。
他先去了一趟竹峰。
靈師父直嘆氣。
周遲問:“是不是不管鬼王是什麼人,會拿桃小引怎麼樣,你們都會把她送過去?”
靈師父沒回答。
周遲看著面前的老人,眼裡寫滿了失望。
周挺闊會拿桃小引怎樣,他最清楚。他那個沒有姓名的母親是怎樣受盡折磨死掉的,他又是怎樣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度過每分每秒的。
他的桃小引,她哭一下他就會心疼到痙攣,怎捨得她受一點點委屈。
周遲緊抿著唇,掉頭就走。
如果必須要一個人下地獄,他去。
反正他也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慢著。”靈師父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大刀,“這是跟了我一輩子的刀,已經幾十年沒用過了。我老了,留著也沒用。咱們師徒一場,沒什麼可送你的,這把刀你拿好。”
周遲的眼睛跳了一下。
靈師父把刀豎著放在山門前,轉過身朝他揮了揮手:“你走吧。”
周遲抓起刀,甩手往身後一背,毅然決然地大踏步走下山。
搶了匹膘馬,背刀奔向鬼域。
*
入夜,桃知踩著月色推開院門。
桃小引跑著迎過去,焦急道:“大師兄,你怎麼才回來?”
“周遲呢?”桃知說著,快步走進屋裡倒了杯水,揚脖灌進去。
“他今早出去了。”桃小引低聲說,“還沒有回來。”
“出去幹什麼?”
桃小引扭捏了一會兒,垂腦袋揪著衣角,聲如蚊吶:“他說去給我準備聘禮。”
桃知端水的手頓住,須臾,又問:“還說了什麼?”
“沒有。”桃小引的腳尖踢著桌腿,補充道,“就說讓我等他回來。”
“走的時候帶了什麼?”
“什麼都沒帶。”
桃知又喝了杯水,說:“你先睡吧,我得出去一趟。”
桃小引抬頭,擔心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我今天見到張穩,和他商量了一些事情。”桃知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說,“你可以不用嫁給鬼王。”
桃小引激動道:“你沒有騙我?”
“是真的。”桃知說,“但是迎娶之日需要你配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