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著自以為幽默的「青鏘衝」當作中文,怪腔怪調地說著你好;縱使這並非杜日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譏笑言語,在這個脆弱的當下,是加倍地令她難受。
那群學生並未看見杜日恆的淚水,可他們走遠以後,她還能夠聽到猖狂的笑聲。
她加快步伐,在模糊之中,抬眼望見不遠處的前方,訝異於那一道無比熟悉的背影,竟與蘇智惟好像,好像。
杜日恆曉得,那不可能是他。
儘管如此,她的心跳依然加快了速度,從媽媽親手織的斜揹袋裡頭,摸出面紙與手機,尚未意識到以前,那串背得無比熟習的號碼,已顯示於螢幕上。
在按下通話鍵以前,她及時阻止了自己。
智惟哥……現在過得好嗎?他會想聽到我的聲音嗎?杜日恆想著,明明是她賭氣,把社群帳號全數刪除,美其名是整頓人際關係,實際上只是想要讓蘇智惟找不到自己而已。這樣的她,真的值得蘇智惟的溫柔與關切嗎?
最終,杜日恆選擇打電話回臺灣的家。相隔一萬多公里的另一端,有爸爸媽媽心疼的嗓音;這一端,是她無法抑止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