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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結束以後,杜日恆拉著蘇智惟前往大廳。
杜日恆把那束黃色鬱金香交到汪琳手中,並大力地予以擁抱。
「我好喜歡你今天的演出!」她真心讚美,久久不願放開好友,用力之外,還附加輕輕地左右搖晃。
「喂,你今天怎麼比平常還感性啊?」汪琳佯裝無法接受的樣子,用力皺眉,在與極度熟悉的杜日恆面前,她從來不需維持音樂界友人戲稱為「小提琴仙女」所該有的「仙氣」。
「唔……我覺得,聽了你的音樂,我好像找到了自己的夢想。」各式感觸融合成簡單一句話,杜日恆還怕不夠仔細。
然對方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汪琳做了個鬼臉,力道不大地將杜日恆推遠一些,「我晚點還排了一場彩排,先不跟你們多聊了!」
「等等……我,我想再拍張照。」眼看汪琳轉身就要走,杜日恆趕緊道。
「之前不是拍過很多張?」雖然嘴上這麼說,汪琳還是挨近杜日恆,一手搭上後者的肩,把手機遞給蘇智惟,「你幫我們照吧,只有我跟杜小日喔。我可不想要你進來破壞畫面。」
蘇智惟沒有因此生氣,笑回,「沒問題。」
如願拍了照片,杜日恆與蘇智惟向汪琳道別,朝演奏廳外頭走去。
傍晚的天空飄了點舒適的小雨。一向喜愛淋雨的蘇智惟,與在這樣的時刻並不介意淋溼的杜日恆,並肩走在一旁的小公園。
杜日恆向蘇智惟分享,那些她聽著西貝流士時想到的畫面,一面讚嘆汪琳的琴藝。
幾個月後,汪琳便會出發前往法國,參與某個美術學院與古典芭蕾學院共同籌辦的聯合藝術活動。這是出國前,最後的巡迴演出。
極為巧合的是,汪琳即將前去的城鎮,正是杜日恆的大學所在之處,圖爾。
「還有,我希望,音樂劇坊的事情會順利……我希望真的能帶給那些孩子們一些什麼。」提到下個星期的面試,杜日恆緊張起來。
「你沒問題的。」
他們聊著,渾然不覺彼此越發靠近的距離。
手背與手背幾回輕觸,然杜日恆只是繼續說著關於夢想與未來,沒有因為互觸的溫度而停止,反而說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甚至,她已不曉得自己是否說過同樣的一句話太多遍。藉由叨絮與喃喃掩飾她將至的大膽,食指試探地伸出,加深了觸碰的力道,朝著蘇智惟的指頭勾去。
他沒有閃躲,沒有遲疑,而是極其自然地伸出其他幾指,將她整隻手給攏近,緊握。
不必言語。
短暫的羞澀帶來空隙。
蘇智惟歇步,杜日恆也跟著停下。
「我們回書屋看看,好不好?」那像是提問,又彷彿必然。
初識於寒冷的冬季,那時的雨是冷冽的,混雜著痛苦的控訴;然現在正值夏末,這場微雨沖洗掉一路走來的泥濘,往後,無論季節,他倆都會持續相伴。
杜日恆的雙眼現出淚光,蘇智惟以空出的手極柔地揩去,她點頭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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