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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換了班以後有些自由時間,許多學生都離開教室,留在擺攤的操場品嚐剩下沒賣出的甜點,或者到別班攤子間逛。只有杜日恆一人想躲避人群而選擇獨自待在教室。
她趴在桌上,將運動外套罩至頭上阻擋光線,卻仍對周遭聲響覺察敏銳。當杜日恆發覺有人進入教室時,她透過運動外套的縫隙默默看著。或許是杜日恆的存在感實在太低,也或者是來者太過於專注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上頭,似乎沒有發現教室裡還有其他人。
那人是方蓉。
方蓉直接走到張雁鈞的座位,拉開掛在椅子上的斜揹書包拉鍊,從中拿取了張雁鈞整理好的義賣所得後,將那一牛皮信封放入自己的書包裡便慌張地離開教室。
見到這一幕,杜日恆的腦海出現各式想法,如同運轉快速的乾衣階段。
究竟該怎麼辦?
撇了眼手錶,她曉得大抵幾秒後便會打鐘,杜日恆已能聽到其他同學接近教室的腳步聲。到時同學們陸續回來,若她現在起身走到近乎斜對角方蓉的座位拿到裝錢的牛皮紙袋,再走到張雁鈞的座位放置,是否便能夠避免讓她擔憂的事情發生?可萬一這個過程中有人看到了怎麼辦?會不會反而導致自己受到誤會?還是——
正猶豫著該怎麼做,果真就有幾個同學回到了教室,宣告班會課開始的鐘聲也同時響起。
聽聞打鐘,一向規規矩矩的杜日恆趕緊將體育外套收妥摺好,揉了揉雙眼,坐直身子。她仍舊煩惱著方才得見的,卻因為唐芝安經過時故意撞了她課桌,使得桌角發出尖銳的聲響,而被打斷了思緒。唐芝安等人知道杜日恆討厭那樣的聲音,因此時常這麼做。
隨後抵達班裡的劉誠崗站上講臺,費了些勁才讓班上的嘈雜稍微降了下來。
待同學們足夠安靜時,張雁鈞便舉手,誠實告知裝有義賣所得的牛皮紙袋不見了,語調絲毫不帶有猶豫。
然而,核心圈子內一向負責發話的趙宇馬上開口,咄咄逼人,「老師,一定是張雁鈞自己偷藏起來,想要私吞啦!」
平時總愛一齊起鬨,討好核心群體的其他同學也跟著附和,說著不實的指證,「對啊,我剛剛還看到張雁鈞清點的時候好像有少算,根本是想偷吧!說不定根本是她自己收起來了。」
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議論,教室又瞬間變得鬧騰。劉誠崗以手重拍面前的講桌,試圖將學生們的注意力重新拉回自己身上。
杜日恆的頭越發脹痛,不僅僅因為環境的音量已超越她能夠接受的程度,更是因為腦中不斷回放,那個目睹方蓉將錢放入書包的瞬間。
她指責自己沒來得及也沒有膽量阻止事情的發生。就算她與張雁鈞算不上熟識,可是看到同學被冤枉,仍不該裝作不知情。她總覺得,應該向劉老師說出實情。
儘管對於揭穿事實感到害怕,也擔心這麼做會導致核心圈子更加反感自己,杜日恆仍然舉起了手。
「老師……」她覺得心臟快要衝出胸口了,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地顫抖著,「不是雁鈞做的。我……我看到方蓉翻了雁鈞的書包,把錢藏起來……」
所有人都轉頭望向杜日恆,尤其唐芝安的眼神更像是要將杜日恆給望穿,是那樣地憎惡。
方蓉垂頭掉淚,沒有否認。
劉老師走下講臺,請方蓉開啟書包,果真看見裡頭的牛皮紙袋,在所有物品的最上方。
這個突發又荒謬的事件就此平息。
杜日恆看向張雁鈞,兩人對上眼時,後者朝她投來的感激目光,帶著幾分訝異與欽佩。
從那天以後,張雁鈞開始會主動向杜日恆搭話,與張雁鈞要好的範萱芸與藍鈺德,也跟著親近起杜日恆。
縱使並非多麼熟稔黏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