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只道這是王妃給小郡王選的房裡人。反正寧王一向待小郡王不同,凡有關小郡王之事通報一聲王爺最好。
寧王最近忙的整個人繃緊了弦,一刻也不曾鬆懈過,且飽受爭議彈劾,好不容易今日能夠輕鬆脫身,才回王府就遇上了這等事情。
他看著下面齊刷刷跪著的丫頭,對王妃以及長史的辦事能力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從來沒想過給兒子房裡塞人,還要用他來開口。
不過給兒子房裡塞人,倒是皇家的優良傳統,寧王有個在這方面“極為體貼兒子”的父親,過個三年五載就要賜下幾個美人開解兒子,寧王也不覺得給武小貝房裡塞人是有多難的事情。
武小貝很快被召了來,看到這陣仗就有些發愣。
待聽得這是寧王妃特意重新給他挑過的房裡人,而寧王似乎並沒有反對的意思,他立刻就急了,“父王,我不要!”
寧王還當他不好意思。
武小貝將這些人遣走,這才推心置腹與寧王道:“父王,上午我與孃親談過了,她說讓我自己選擇,是要一屋子鶯鶯燕燕還是隻要一個可心可意的陪著我。兒子回來想了很久,還是很羨慕許爹爹的生活。”
他從小耳濡目染,只覺生在這樣家庭的孩子都十分幸福,更何況身為男主人的許清嘉,對武小貝來說,那就是好丈夫與好父親的典範。
縱然寧王十分疼愛他,武小貝長大以後,也漸漸發現寧王夫婦貌合神離,有不少時候甚至夫妻離心,讓人心中寒意徹骨,他對未來的期待不包括寧王的婚姻模式。
武小貝還生怕寧王真的將那四名丫環強塞給他,鄭重強調:“孃親說了,如果我想要一個一心一意對我的人,我就要一心一意對別人,以心換心。我不能想著自己左擁右抱,卻指望對方對我死心塌地,毫不藏私!”這是臨出門之時,胡嬌向他再三告誡的。
“這是……她說的?”
寧王十分艱難的開口,似乎瞬間洞悉了什麼真相一般,武小貝總覺得他這表情有點奇怪,說不上是高興還是難過,似乎被什麼事情打擊到了。
他想一想才明白寧王口中的這個“她”指的是胡嬌,立刻笑著介面:“是啊是啊。孃親還說,若是明知男人三心二意風流成性還會對男子死心塌地的,那是蠢婦!我若是要選,必定要選個能懂得我,待我一心一意的女子。將來……”少年倏的住口,似乎頗有幾分不好意思,眨巴著眼睛盯著寧王:“父王會成全兒子的吧?會的吧?!”
寧王似乎很累,瞬間疲意湧上心頭,他半輩子殺伐果決,如今回想就像做了場夢一樣,醒來之後說不出的惆悵與空虛。眼前的少年風華正茂,面板還那麼光滑,眸瞳中閃爍著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期盼,他在兒子尚嫌稚嫩的肩膀上拍了拍,“傻小子,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想要什麼,都有機會堅持,都有機會等待。他願意給兒子這個能夠幸福的機會。
不像他,從一開始就無權選擇,身不由己,從來也沒有選擇的機會。
從來沒有。
無論是要走的路,還是陪伴在身邊的人,都不是他想要的,而是別人強塞給他的,逼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王府長史苦著臉帶著寧王妃挑出來的四名美貌丫環送回了後院,又捎回了寧王一句話:“以後輝哥兒房裡的事情,還請王妃不要插手。”
“這是什麼意思?”寧王妃的心都涼了。
長史頭都不敢抬,“王爺將小郡王召過去問了幾句話,就讓下官傳話給王妃娘娘。”
“王爺的意思是,輝哥兒的婚事也不用我這做嫡母的張羅?還是隻是房裡的人?”
“下官不知。”長史心中垂淚:王爺你們夫妻鬥法關下官何事啊?何苦讓下官在中間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