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來,頓時看到他衣袍之下朝著別的方向彎曲的腿,更是大驚,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拉起他的褲子去瞧,見到他雙腿之上的舊傷瘡面,以及被寸寸打斷的脛骨,只覺眼前路都黑……
她連哭帶抱,將衛良扶了起來,靠在她身上,不住掉淚:“良哥哥,你這個樣子怎麼走到幽州去?衛伯伯衛伯母呢?家裡人呢?還有我爹爹呢?”
衛良閉了下眼睛:“他們……全都死在了詔獄。”
姜若嵐呆呆瞧著他,如玉般的臉頰上全是淚痕,好半天才道:“衛伯伯衛伯母跟我爹爹他們……全都死了?”
一直以來,她想要替姜進申冤,想將他救出詔獄,幾乎快成了她的執念。現在驟然聽到姜進死在了詔獄,只覺得眼前一黑,猶不能信:“我爹爹……也死了?”
衛良用自己扭曲變形的手輕撫著她的頭頂:“姜伯伯去了之後,姜伯母也在獄中上吊自殺,所幸你無事,也是萬幸。阿嵐,往後良哥哥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生照顧自己!”
這些事情,姜若嵐統統不知道。
“我娘……也在牢裡自盡了?”她仰頭看著衛良,眼淚如汩汩泉水,不住的流:“她不是……不是在家裡嗎?”想起那個漫長漆黑的夜,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絞成了一團,痛不可抑:“爹,娘……”
她用雙手牢牢抱著衛良的腰,崩潰大哭:“良哥哥,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丟下我不管……你不記得小時候了,姜伯母跟我娘說過兩家要結為兒女親家,只等我長大以後,你就要娶我。你也說過的,將來要娶我為妻!你現在讓我怎麼辦?讓我怎麼辦啊?”
她哭的聲嘶力竭:“良哥哥,你說過要娶我的啊!你帶我走啊……我要跟著你!我不管我不管,你要帶我走,我要跟著你……你讓我跟著你去……”
帷幔外面,程智面色如土,姜若嵐的哭聲似鞭子一樣抽打在他心上,條條血痕。
謝羽斜睨了他一眼:“ 程三公子,你要不要進去敘敘舊啊?”
程默沉默著搖頭,帷幔自成一個世界,根本容不得外人插入。
衛良在帷幔內苦勸姜若嵐:“阿嵐,我此去凶多吉少,能不能走到幽州還是未知之數,你何苦跟著我。”
姜若嵐抱著他死不撒手,如溺水之人緊抓著最後一根浮木:“不要不要!我只剩下你最後一個親人了,我要跟著你走。你將我也帶走……我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長安城,一點盼頭也沒有,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良哥哥,你帶我走吧!”
帷幔被掀起,謝羽走了進來:“姜姑娘,外面衙差開始催促了,你是要留下來呢,還是要跟著衛公子去幽州,你自己選擇。”
姜若嵐抬起哭的紅腫的眼睛,看到謝羽走進來,緊抱著衛良的手不曾鬆開,倒似有了衛良就有了依仗一樣。
衛良安撫的摸摸她的肩膀:“這位姑娘是?”
謝羽:“衛公子不認識我,與家兄卻是舊識。”揚聲朝外喊道:“程三公子,進來吧!”
程智避無可避,緩步走了進來,向著衛良一禮:“衛兄,這是家妹。”
衛良在獄中歷經太多折磨,心中存了太多事情,與程智久別重逢,卻不見喜悅,唯有家破人亡之後的滿目蒼涼。二人曾經是知交好友,在長安城中與一幫朋友詩酒風流,走馬章臺,不知道有多逍遙。如今回想,已經蒙著隔世的塵埃。
他與程智認識數年,從不知他有妹妹,不過既然程智說是妹妹,他也沒必要追問二人的關係,只之前的僕人說過家主人兄長與他有舊,那想來便是這位姑娘了,當下便道:“多謝程姑娘贈衣贈食。”
“好說。在下隨母,姓謝。”
謝羽揚著下巴道:“姜姑娘與在下有一約定,她欲往三公主身邊去服侍,在下今日特意送她來與衛公子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