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周王卻是個較真的,上來就揭開了皇莊這個膿瘡,雖然瘡面不大,但足夠噁心人。
“微臣也覺得……這些奴才們膽子也太大了些。不過……會不會是這些奴才沒見過大場面,周王帶禁軍過去嚇破了膽,有的沒的全都抖摟了出來,只盼著早些完事?”又小心翼翼提醒魏帝:“陛下治下多年清明,何曾出過這種事情。怎麼就教周王遇上了?”
他這話的潛臺詞就是,周王無事找事,為著自己揚名,不惜抹黑魏帝。
崔晉身子跟著閆國熹的話輕輕搖晃了兩下,面色慘白,似乎弱不勝衣,國舅再多說幾句就要被他的話語擊倒,一臉惶恐,顫微微就要跪下請罪:“都是兒臣的不是,讓父皇動怒了!都是兒臣的不是!”先把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閆國熹給氣的:您這把罪責全都攬自己身上了,我還怎麼踩下去啊?再踩我不成了落井下石的小人了?!
他要不依不饒起來,魏帝就先惱了。
倘若周王據理力爭,拿出查案時較真的態度來與閆國熹在御前大吵一架,說不定閆國嘉還能掐到他的漏洞好生攻擊一番。
閆國熹半生征戰朝堂,還在御史臺待過幾年,鐵齒銅牙無人能敵,練就了一身指鹿為馬的本事,最擅長的便是顛倒黑白,不知道氣死了多少狷介口拙的官員,今天準備好了要與周王來一場惡戰,哪知道周王早早就示弱認罪,真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半點響都沒聽到。
皇莊的奴才們有沒有被周王嚇破膽子,魏帝懶的關心,但是閆國熹一擺出爭鬥的架勢,崔晉馬上惶恐起來,分明是被閆國熹嚇住了。
魏帝厲目在閆國熹面上掃了一眼,轉頭就安慰兒子:“你身子不好,還不快起來。父皇又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這些莊頭在皇莊經營了好幾代,膽子也養的膽了,是該好生整治整治了。晉兒這案子辦的漂亮,該賞!”
閆國熹忽然覺得,他好似走錯了地方。他本來是朝臣,怎麼忽然有種後宮爭寵的錯覺?
心裡對這懦弱的周王充滿了鄙視憤恨:沒脊樑的小子,才一句話就嚇破了膽子要跪下請罪,你年輕人的氣血勇武哪裡去了?!
魏帝心裡對兒子充滿了說不出的歉疚,也不知道長子在楚國吃了多少苦,這才養成了小心謹慎的性子,被閆國熹幾句話就要嚇的請罪,若非長期處於朝不保夕的生活,天之驕子何至於如此?
崔晉去了一趟宮裡,回來拉了兩大車賞賜。
謝羽早忘了自己還曾經“輕薄”過周王之事,指揮著護衛往庫裡搬東西,立逼著潘良照著賞賜的冊子重新登記一份:“這可是王爺的家底子,我瞧著吳大管事不頂用,這些東西交到他的手裡,他要是學了王莊頭的真傳,說不定這些東西在王爺不知道的情況下能少一半。還是潘叔可靠些。”
吳意原本是站在大門口迎著周王跟賞賜進來的,聽得謝羽這話撲通一聲便跪倒了。
謝羽還無辜道:“吳大管事跪下做什麼?王爺也沒讓你跪著啊,還不快起來?”
吳意死活不肯起來,哭喪著臉道:“小的對王爺忠心耿耿,阿羽姑娘求您別說了!”求您別胡說八道向王爺進讒言。
謝羽疑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這也算讒言嗎?王爺信我方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