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連窩端?你帶著幽州軍長途奔襲,就一定能建成不世奇功?醒醒吧!”
他們大吵完的次日,程彰就下令坑殺十萬突厥人。
他一夜未睡,鬍子拉茬,眼窩深陷,眼底還有殘留的血絲與青影,站在幽州城外,督促幽州軍挖了好幾個大坑,將突厥人一古腦兒都填了進去,上面再填土跑馬,直到幽州城外那一大片土地都平坦如初。
謝弦站在城樓之上,遠遠看著這瘋狂的一幕發生,她似乎也是一夜未睡,整個人站在城樓之上,似乎迎風欲飛。
程卓站在她身後,只覺得膽戰心驚,他覺得母親的臉色不好,似乎下一刻便要暈倒。
十萬俘虜花了一天時間坑殺,從清晨太陽還未起來到傍晚太陽快落山,謝弦就站在城樓之上,注視著那些俘虜慘叫求饒,被步兵活活掩埋,然後無數的騎兵在上面繞著圈跑。
程彰做完了這一切,在眾將士的擁戴之下回城,到得城門口的時候,仰頭得意的朝著謝弦一笑,表明在幽州軍中,也只有他能做主。
謝弦彷彿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她整個人都神魂不定,轉過身來在城樓之上吐的天昏地暗,程卓去扶她的時候,她掐著少年的胳膊,好像用了全身的力量。
那一刻,程卓覺得,謝弦可憐極了。
他小時候聽謝弦的故事,只覺得孃親就是傳奇人物,但是在程家後宅裡,她始終不受程母待見,程母總有許多挑剔的地方。
他十來歲上就在軍營裡玩耍,看著母親神采飛揚在營中練兵,帶著將士們出征回來,身上滿是血腥之味,但是她眼神堅定明亮,彷彿在程家後宅裡所有的鬱氣都是另外一個人的,與她無關。
現在,他默默的站在母親身邊,雖然不能理解父母的爭執到底誰對誰錯,以他有限的人生經驗,還不能斷定這一切,但是他卻覺得母親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