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開始身體就屢屢不適,時常請假,恐怕很快就要乞骸骨告老還鄉。到時候朱成元還有可能更進一步,入閣指日可待。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朱公子的人品才學,哪一點配不上公主?三公主那是小姑娘的一點輕浮心思,想嫁個好看的丈夫,也得有合適的啊。閆相的幼子倒是長的好看,還不是個拈花惹草的性子。回頭你去告訴她的奶嬤嬤,讓她跟三公主好好說說,萬不可生這些糊塗心思。本宮看朱公子就很好!”
崔晴只覺得一陣眩暈,後背隱隱生寒。明明梅妃的聲音一點也未變,就好似從前她生病了,在床前關心她時候的溫柔,讓她覺得這就是她的親孃,但是此刻卻好似一盆涼水潑下來,使她差點站不穩。
她從梅妃的話裡聽出了堅定之意,這門親事她是鐵了心要促成。不是為著別的,僅僅是為了讓崔煦在朝堂上能夠站的穩,就要犧牲她的終身幸福。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之後,殿門口探出個腦袋,瞧著她遠去的背影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轉回頭去稟報:“娘娘,三公主離開了。”
梅妃斜倚在羅漢榻上,腿邊跪了個小宮女,正不緊不慢的替她捶著腿,眼睫低垂,速度一點也不曾受影響,就好像這世上最值得專注做的一件事就是替梅妃捶腿。
梅妃就著殿門外的日光欣賞自己指甲上的蔻丹,語氣是一慣的溫柔綿軟:“讓她早點認清楚也好,省得東想西想。”
雁玲心中一緊,愈加的規矩謹慎,斂眉垂目道:“是!娘娘都是為了三公主好!”
梅妃的聲音裡終於帶出了兩分煙火氣:“做女子的最要緊是要背後有靠。”想當年為了鞏固西安駐軍,梅家將她獻了出來。在此之前她一直生活在西南,無憂無慮的長大。家中父兄寵愛,總以為自己就是被捧在手心裡的掌珠。
後來才發現,掌珠是掌珠,只是託在手心裡獻給別人的珍珠而已,疼愛是因為有其疼愛的價值。
崔晴統不知道她走後沉香殿裡發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此後數日沉香殿裡的丫環們都格外的謹慎小心,似乎生怕自己犯了錯被趕出去,做事也越加的勤謹。
她在自己宮裡輾轉反側多日,其間連崔煦帶了外面的小玩意兒來逗她開心,都沒能讓她開心起來。
崔煦對此心知肚明,等到她提起想去謝府找謝羽散散心,立刻忙不迭的答應了,只盼著她去謝府一趟能夠開心一點。
梅妃聽得她要去謝府,也痛痛快快答應了。
崔晴在宮裡也沒什麼朋友,謝羽算是她自己強拉來的同齡玩伴,兩人亦師亦友的相處下來,雖不及旁人的手帕交,到底也有了些情誼。
崔晴心中煩悶,似乎除了謝府,也無處可去。她原本是想將煩心事向謝羽傾倒一番,謝府下僕將她帶到了謝羽的院子,聽得她有事在孫先生處,她還吩咐那僕從:“你家姑娘既然有事,就先別通稟了,等她完事了再過來就好。”
但是姜若嵐聽得進來的少女是三公主,腦子裡頓時冒出了個大膽的念頭。
她自己被苗勝害的吃了許多苦頭,始終深信姜進是冤枉的,定然是苗勝公報私仇,苦於沒有門路。且謝羽在得知她的身份之後就一再表明,不會替她出頭,就連想要為她出頭,去御前申冤的程智也被她罵了。
姜若嵐久在後院,對朝堂之事全然不懂,在她的心裡,三公主就是從宮裡出來的,是陛下的親生女兒,只要三公主在魏帝面前提一句,勝過她四處找門路為姜進申冤。
她心裡揣著這樣的念頭,便自告奮勇要來服侍三公主。
況且春和與謝羽今日都不在,其餘的丫環們都尊她一聲“姐姐”,枸杞雖然覺得不妥,但也攔不住她。等她前去為崔晴上茶的時候,也許是太過激動,她等待的太久,只覺曙光近在眼前,手一哆嗦頓時將半盅熱茶都倒在了崔晴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