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按著傷口,壓制止血。
“王爺他……”謝羽總覺得後面一句話問不出口。
周翰海百忙之中總算還能抽空回她一句:“只要止住了血,命大約能撿回來,至於是不是傷到肺腑,這個還說不準。”
謝羽長舒了一口氣:讓她揹著一條人命的恩情,總是太過於沉重。
此刻他已經昏迷,也不知道是被周翰海的暴力治療壓的昏迷了過去,還是本身傷勢太重,軟軟趴在那裡,任人折騰。
她鬆開了周王的手,忽覺得衣襟被人小心的拉了一下,轉頭便瞧見小和尚亮晶晶的眼神。
道明的眼神猶如瞧著寺院裡普渡眾生的菩薩,小小聲道:“施主……讓我瞧瞧你的傷好不好?”
程彰原本就在憂心謝羽的傷勢,但是隨行的只有周翰海一名大夫,而且崔晉又是為救謝羽而傷,傷勢嚴重,無論如何他都不好意思張口讓周翰海儘快來替謝羽包紮。
外表上看起來,謝羽極為狼狽,滿身的血跡跟泥土混在一起,身上衣服被劃破許多處,隱隱露出裡面洇血的傷口,比之周王只中了一箭的人要嚇人的多。
周王只除了後背的箭傷,其餘地方卻是整整齊齊的,連血跡也無。
聽得小和尚這話,半是懷疑半是試探道:“小和尚會看病?”
這是道明的長項,他連連點頭:“尋常的傷口都會看的。寺院外面林子裡的猴子打鬥斷了腿傷了臂,我都能幫它們包紮好。”他倒是沒少替黑衣人治傷,只是提起為死對頭治傷總讓他心裡膈應,便不大願意提。
程彰虎眼一瞪:“小和尚你這是拿我閨女將猴子?”
道明瑟縮著往謝羽身後藏去,反倒是謝羽哭笑不得:“爹爹,別嚇他,他還小呢,醫術倒是真的有,幫我看看也沒什麼。”
程彰本來就是個暴脾氣,親眼見到謝羽狼狽的被人砍殺,已經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打掃完了戰場前來稟報的軍士向他請示如何處理俘虜的黑衣人,他都恨不得來一句:通通殺掉!
還是苗勝來了,恰趕上這一幕,開口向他討人:“陛下命下官前來查清這幫匪人的來路,還是將俘虜交給下官吧。”
程彰內心厭惡他,便下令:“留十幾個領頭的審問,其餘的全部就地格殺!”
苗勝帶的北鎮撫司的人不多,讓他真去看牢一兩百犯人,也不現實,當下便聽從了程彰之令,跟著程彰手底下的軍士前去提犯人。
程彰一腔邪火還沒洩完,此刻對著小和尚還是吹鬍子瞪眼:“好好治!不然小心你的腦袋!”
謝羽之前湧起的一腔感激之情都被他這話給消下去大半,帶了三分氣惱道:“爹爹,說了別嚇唬他!”
程彰的氣焰立刻便消了下去,聲音都溫柔了許多,陪著笑臉道:“好的好的,爹爹不嚇唬他了。小和尚你好好治,等回去本將軍好好賞你!”
道明想要替謝羽治傷,原本就不是為了程彰的賞賜,只是瞧著他的模樣有幾分畏懼,點點頭便拉過謝羽去隔間坐著,替她清理傷口包紮。
他是個心思單純的,對待謝羽幾乎是帶著虔誠,心中並無男女大防,而謝羽也是在外面野慣了的,胳膊腿以及背上的傷都讓道明清洗過了,又上了周翰海帶來的藥,包紮了起來,借了一套書院學子的襦衫,總算是打理整齊了。
她臉上尚有細小的傷口,是在石徑之上滾動之上弄傷的,只不過傷口淺碎,比起身上的傷口要好上很多。
道明等她收拾整齊,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倒嚇了她一跳。
“師傅,請您收下弟子!弟子願意追隨師傅身邊習武!”
經過一夜逃命,被人護在身後,道明終於想明白了他想要什麼。
假如他一早就習得功夫,師徒又如何會淪落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