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霏霏從葉虛谷身後探出個腦袋,她舉起手裡的一片七彩的魚鱗,「萬事如意,年年有餘。」
那魚鱗有巴掌大,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身上。
沈慕瓊十分震驚地接過,瞧著上面歪歪扭扭的恭賀話語,落款刻著「趙霏霏」三個字。
她頷首,從拿出個紅包遞給她,揉著那小腦袋,笑著說:「願來年順遂。」
紅包是一大早就趕來的秦玉然準備的。
她瞧著根本沒打算過年的沈慕瓊,很是驚訝。
趕忙裁了一把紅紙,做了十幾個紅包,又扯著趙青盡就近借了盛食軒的廚房,包餃子去了。
這是沈慕瓊第一次,和這麼多人一起過年。
「往昔你總是過得清冷。」李澤站在一旁,與她一起望著眼前熱鬧的場面。
石江和姜隨在屋頂上放孔明燈,葉虛谷帶著趙霏霏搓雪球。
趙青盡穿得像是個廚子,埋著頭忙著給秦玉然搭手煮餃子。
李澤沉默地注視著身旁眼眸裡滿是好奇的女人。
曾經,這樣聚在一起過一個除夕,就是沈慕瓊沒能實現的心願。
「往後每年,也都一起過吧。」他淡淡地笑著,如溫暖的流水,淌過沈慕瓊的心田。
第69章 這案子,怕又要轉到咒禁院來
沈慕瓊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對上了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原本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人妖有別,她活得都快要忘記今夕何夕,實在不能把李澤這個前途無量的大梁世子,也綁在這遠離京城的地界上。
但迎著那雙眸子的時候,她雙唇輕啟,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那天,江流茶社差人送來了滿滿幾個食盒的點心,還有一封邀約函。
大意是願意同咒禁院交好,一同維護結界的安穩與凡世的平靜。
逸軒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甚至提供了一條線索。
「霍義的血不見了?」沈慕瓊看著手裡的信,格外驚訝,「他不是被斬首了麼?」
為了不攪黃其他人的新年,正月初一的夜裡,沈慕瓊和李澤,帶著石江,一身黑衣,披著斗篷,借著晦暗的夜色掩護,在義莊找到了霍義的棺材。
李澤和石江一左一右推開棺材蓋,沈慕瓊只探頭看了一眼,頓覺窒息。
「果真如此。」她蹙眉。
棺材裡的霍義,通體灰白,除了脖頸上有殘存的血跡之外,其他地方白得不正常。
「他囚衣仍在身上,腳鐐也沒有解開。」李澤轉身看向石江,「棺材是誰打的?府衙知道麼?」
石江點頭:「是霍府打的,整個霍家沒剩下什麼人了,現在的霍家老爺是霍義的表哥,他想要安葬霍義,又因為這案子實在太不光彩,就暫時停在這裡了。」
「什麼時候打的?」李澤蹙眉。
「行刑當天的先成的。」石江說,「因為案子事實清晰,他們申請的流程又正確,也沒有違規,就按照府衙的規章,斬首之後讓家屬收了屍。」
聽到這裡,沈慕瓊搓了搓自己有些冰冷的雙手,哈了一口熱氣:「霍家人,應該是已知的最後一個接觸這具屍體的。」
李澤點了下頭:「先前只說要活人的,現在為什麼死了的也要?計劃有變?」
眾人不解,相顧無言。
大好的年,因為這插曲,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陰霾。
年後十五,御筆親書的「世子府」匾額送到了青州,和元宵佳節一起,著實讓青州百姓熱鬧了一回。
沈慕瓊站在剛剛落成的世子府門前,瞧著那金色的筆跡,欽佩道:「筆鋒勁道,十足凜冽,好字。」
誰知李澤卻雙手抱胸,冷冷吐了一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