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實在稀奇,這是二十多年前的賜婚,那時候你都還沒出生,沈芸汐指名道姓地討要了這一紙賜婚,甚至還預判了你的名字。」薑茶不知其中奧秘,只覺神奇,「陛下當時也覺太過離奇,後面國事繁忙便忘記了,也就是前陣子你託我談個口風,這又提起這件事,陛下才恍惚想起有這麼件大事。」
薑茶笑了:「像是命中註定一樣。」
李澤沒說話,將手裡的聖旨捲了起來。
「只可惜……現在大約不是什麼談婚論嫁的好時間。」她望著沈慕瓊在殿內的背影,示意李澤跟上。
大殿安靜無比,大梁皇帝,帶著與李澤年歲相當的太子,忙起身迎了過來。
縱然九五至尊,也拱手同沈慕瓊行禮:「沈大人。」
沈慕瓊瞧著兩人熟悉的面龐,這才想起已經並非初見。
上次,他們戎裝在身,以身為盾,幫她爭取了將李澤送走的時間。
沈慕瓊抬手扶了他們一把,直奔主題:「我來只為一件事,咒禁院先代正術沈芸汐是怎麼死的,可還有印象?」
「有。」皇帝垂眸,沉默一息,「坐下說。」
皇城上書房裡燃著宮燈,金黃的帷幔飄蕩。
他回憶些許,娓娓道來:「她來過兩次,第一次是永安三年的九月十日。」他深吸一口氣,望著身旁太子,抿嘴道,「是皇后身孕兩個月的時候。」
那晚,龍柱忽然現世,剛剛登基不久的皇帝手足無措。
直到沈芸汐從天而降。
「祥瑞之兆,不用擔心。」她望向皇帝,「皇后有孕了,恭喜。」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騙過了皇城中的所有人,除了大梁的皇帝。
他站在祭壇前,望著沈芸汐的面龐,只瞧見四個字:氣色極差。
他一邊故作寬心的將周圍人都遣散,然後邀請沈芸汐到後宮內院,對皇后說些祝福的話語。
但沈芸汐已經連走到後宮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搖頭,招呼皇帝走上祭壇,喘息道:「我時日不多,清醒的時候也越來越少。」她說,「就在這,我說,你寫,要一個字不落地記下來。」
話雖如此,她口述的內容卻依然是斷斷續續的。
「我看得出她狀態不對,似乎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都已經很難了。」皇帝邊說,邊從龍椅下的暗格裡,取出封存了二十餘年的信。
他遞給太子,看著他兩手呈給沈慕瓊,這才又看向李澤。
「你幾次上書追問,朕都避而不談,是因為這秘密關係六界根基。」他嘆息,「在大梁只有一個秘密是坐上這個皇位才能被允許知道的……」
他沉默片刻,看著沈慕瓊撕開了信封,才鄭重道:「龍柱不是柱子,是人。」
沈慕瓊的手一滯。
「對外說龍柱是凡間支柱,是氣運,那都是虛的。」皇帝蹙眉,「龍柱也曾是樹,後來有大妖用了某種術法,自身成為了柱。為了不引起六界恐慌,這件事沒有外傳。」
他點到即止,望著沈慕瓊:「皇族世世代代都被教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要與咒禁院共生死,便是這個原因。」他淡然一笑,「其實用不著什麼盟約,這天下的皇族都會一呼百應。」
他遲疑片刻,沉言:「只是那陣子,確實出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朕記得當時有個叫逸軒的長老,與剩餘七個仙門唇槍舌戰,就為了辯一個是不是所有妖怪都必須要被消滅。事情傳到凡間,百姓聽了隻言片語,就覺得自己多多少少也都出銀子供養仙門,目的是希望得到仙門保護,沒想到如今仙門竟然會為妖怪辯生死。」
「這件事鬧了很多年。」他抬起頭,目光望著殿外,回憶著曾經的過往,「從朕還是太子的時候,鬧到沈芸汐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