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為已過,豈可···再乎?”李銘用低沉的嗓音質問著林溪,他殘餘的風度,竭盡全力的呼喚著他已經為數不多的理智。
有些事情,好說不好聽。
今日發生在這慶豐樓裡的事情,大家都有目共睹。
但是一旦出了這扇大門,傳出去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就再也不受人控制。
流言蜚語,人們總是會選擇,自己願意去相信的一面去理解,然後進行再傳播。
林溪的手段雖髒,但是對李銘···管用。
面對李銘的質問,林溪不再裝樣,而是坐正了身體,用一種近乎挑釁的眼神,清醒無比的看著李銘,隨後說道:“既已成仇,何須忍讓?”
李銘聞言,氣極反笑。
“好!好!好!冬陽彈丸之地,倒也有你這樣不懼死的草莽豪傑,倒是令我高看幾分。我也不欺你,三日之後,城外松坡,你若受我三劍不敗,此事便了,我自回大河劍宗。若是你受不住···。”
“我若受不住你那三劍,你便殺了我又何妨?”林溪打斷了李銘的話。
李銘雖在邀戰,卻既佔理,也未曾明顯‘貶低’對手,若是任其說完,那必然是一個嚴以待己,寬以待人的賭約。
這不是他人品高尚,而是當他定下約戰的一刻起,就在給林溪製造各種各樣的環境障礙。
對於整個冬陽城而言,李銘無論身份有多高貴,他都是外來人。
如果太過分,再加上有魏三爺這樣的老狐狸在背後引導輿論,很容易造成全城抵制。
到時候,無論輸贏,他都是輸家。
而此刻看似退後一步,實則就是在搶佔主動。
將整個原本不對等的約戰行為,全都甩鍋給林溪。
變成林溪不知好歹,自取其辱。
如此一來,約戰之後,無論李銘是否採取後續的暗中行徑,‘魏凌峰’都會在冬陽城中,再無立錐之地。
面對林溪的打斷,李銘搖頭輕笑:“銘出宗門前,師長賜我琳琅劍,言···大河之劍,不斬無名。”
林溪瞬間反駁:“我若敗你,便非無名。”
“你若敗我,李銘自折此劍。”李銘冷笑一聲,猛然轉身,跨出了大門。
此刻,他並沒有回頭去看那依舊坐在原處,神色不安不知該如何自處的少女一眼。
郎非薄情,只是心懷的是天下山河。
李銘,也絕不是那些簡單的,世家豪門出來的紈絝子弟。
午時,魏家祖祠。
魏家三老齊聚,林溪立於堂下。
周圍盡是魏家的核心族人,看著林溪,神情各異。
“老三!你來說。”族長魏謙浌扭頭對魏三爺說道。
魏三爺看著林溪,神情變幻,摸了摸腰間,這才想起,入祖祠一貫不攜帶菸斗。
“孽障!你可知錯?”魏三爺瞪眼怒道。
林溪站直了身體,心中無懼。
他篤定,現在魏家人心中,無論作何想法,都不會真的奈何他。
至少在他完成與李銘的約戰前,是這樣。
“我若贏了!便無錯!”林溪鎮定自若的回答道。
魏三爺嘿嘿冷笑:“贏?你爺爺我都談不上贏那李家小子,你拿什麼贏?”
“李家公子,高門豪族,練氣十二層圓滿而築基,家傳凝碧真訣,有控水之優勢,又入大河劍宗,習得大河劍氣。若有大河比鄰,人借河勢,可越戰築基圓滿。”
“松坡之畔,比鄰的可是滔水,自東向西,傾瀉三千餘里。李家小子,雖然年輕,卻處事老成,與你即便境界差距極大,也未曾輕視於你,孫子誒!你告訴你爺爺我···你拿什麼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