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敢說話,否則孫晟安面對的就是更加狠厲的重創。
似乎氣急,又似乎覺得眼前的情景實在令人乏味, 趙景乾沒再多說什麼, 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嘴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眾人,揚長而去。
直到眼看著主人公上了馬車徹底離開, 眾人才算是真的歇了口氣。
江舒忙扶住孫晟安,言語急切:「晟安……」
「不要說, 我不想聽。」孫晟安重重咳著, 連帶著嗓子都覺得有些發疼,總覺得口腔裡漫著一股血腥味。
見他這般難受,容錯卻是丁點兒看不下去,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打過招呼便匆匆離開了。
孫晟安的病情很不對勁, 但透過他的神態, 江舒也大概明白這種「不對勁」是他刻意為之的。
荒唐的夜宴不歡而散, 各個都是筋疲力竭,言語間夾槍帶棒,回答應對稍有不慎就可能讓自己陷入危機,這樣的京城真的是他嚮往的樣子嗎?
江舒不懂,但他很疲憊,明明困的閉眼就能睡過去,卻累的連合上眼睛的力氣都沒有。
身心俱疲。
「夫郎,睡吧。」朗山溫熱又粗糙的大手遮住他的眼睛,即便室內沒有一絲光亮。
江舒沉沉嘆息往他胸膛靠了靠緊緊貼著,他像是有些後悔了,迷茫著:「如果我當初不執意來京中,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連鎖反應?」
如果只是在鎮上開個小酒樓賺點小銀子,就不會接觸到府城的人,也不會來府城,更不會一步步走到京城來。
這樣的想法實在沒用了些,但江舒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才能解決心裡的負擔,他總覺得自己無形之中把自己綁在了這裡。
他不喜歡。
「京城很美,奶團兒在江家玩的很開心,他需要來外面看看,疲憊都是自己給自己的,睡一覺就沒事了。」
江舒在他的輕聲細語中閉上眼睛,即便是這樣,夢裡也是聖人翻臉不認人的樣子,他在斥責,在斥責所有人。
一夜的膽戰心驚,直到天色熹微,江舒才算徹底睡著,朗山陪著他在床榻上躺了一會便起床了做事了。
江府是真正的高門大戶,一切事宜都由下人們來做,起初院落小廚房裡的人瞧見朗山進廚房都要跪在地上磕頭哀求,如今時間一久,次數一多,除了感慨幾句,便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江府給他們的是獨立的院落,也有自己的小廚房,除了晚膳,平日裡都可自行解決。
朗山根據廚房每日供應的食材給江舒熬了粥煲了湯,用小火溫著,省的他醒了還要再熱。
忙活了一身汗,剛出廚房就瞧見奶團兒往這邊跑來,他微微蹙眉:「朗清語,仔細摔跟頭。」
「父父!」奶團兒笑彎眼睛撲進到他腿上,「方才我去瞧爹爹了,他睡著,表哥哥們出門辦事去啦!」
「你爹爹累著了,需要好好休息,若是無事便去寫兩篇字給你爹爹高興高興。」朗山一身汗漬油煙便沒抱他,時不時停下等等小短腿。
奶團兒一聽江舒累了,便知曉他們昨晚肯定又玩騎來騎去的遊戲了,所以爹爹才會睡懶覺。
小傢伙沒再說話,在紅袖的陪同下去書房寫字去了,雖然依舊不好看,但好歹有點樣子能看明白。
估摸是累狠了,江舒一直睡到下午才悠悠轉醒,一整天滴水未進渾渾噩噩的坐在床榻上,一時間有點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朗山端著膳食進來下意識一瞥就瞧見他醒了,趕緊端著飯碗快步走過去。
白粥散發的清香勾的江舒食慾大動,肚子還十分應景的咕嚕叫了幾聲,他可憐巴巴的看著朗山:「好餓。」
「能端穩嗎?」知道他睡醒手腳都是軟的,朗山特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