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吱呀一聲,門開了。
「爹,您還不睡?」
朦朧的燭光下,寧寂身上籠上了一層光暈,顯得越發美人如玉。他語氣如春風拂面,帶著幾許柔和,幾許清朗,「爹再溫習一會兒功課就睡了。」
寧粟透過空隙,看到寧寂屋內的桌子上,擺滿了文房四寶,看不出來,這麼晚了,她爹還在挑燈夜讀。寧粟朝他鼓了鼓勁,讓他別太累之後,就回去睡了。快睡著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地想,她爹該不會是把銀子全部花在讀書上了吧?家裡窮的都一粒米都沒有,怪不得都說讀書費錢,也不知道她爹到時候沒有錢銀子上京趕考。
寧寂關門後,走到桌案前,捧書再次看起來。他沒有騙寧粟,他確實想考取功名。他淡淡地想,先立個小目標,八年內入內閣吧。八年後,粟兒十八歲,剛好到了擇夫婿的時候。若他入了內閣,屆時,大好男兒還不是隨粟兒隨便挑?他的女兒,合該就要有最好的。
寧粟不知道她爹野心不小,現在連秀才都還沒考上,就已經肖想入內閣了。要是她知道了,大概會仰天大笑三聲,用以緩解尷尬吧。這不和小兒提劍說要上戰場做大將軍一樣麼?
都是一樣的白日做夢。
寧寂第二天果然找了個抄書的活,銀錢不多,但至少能養家餬口。寧粟手頭倒是還有幾件值錢的首飾,只不過美人爹沒說,她也就沒提。也許以後日子會更難呢?等家裡窮的實在開不了鍋了的時候再去當鋪吧。除了日常開支,以後她爹上京趕考的路費也得攢,樁樁件件都要錢。
寧粟:難啊!
寧粟憂心銀錢的時候,迴圈了三年的夢終於消失了,不過,這一次她夢到了新的場景。
夢裡,她似乎是在一個秘境中,秘境很大,她無意之中到了五品紫芝的生長地,看到那一朵長勢良好的五品紫芝,她滿心歡喜。但是四品及以上的靈草周圍,都有守護獸。
五品紫芝的守護獸是雷霆蛇,築基中期修為,要比她修為高一個小境界。她九死一生,在危急關頭臨時突破,才得以打敗了雷霆蛇。
雷霆蛇渾身是寶,她拖著傷體,準備先處理掉它,只是她剛準備取出蛇膽,「那人」就來了。當時她剛經歷了一場鏖戰,力有不逮,「那人」輕而易舉地從她手裡搶走了她拼盡全力才殺了的雷霆蛇,取了蛇膽,又輕描淡寫地摘下了那唯一的一朵五品紫芝。
一舉一動,都帶著高高在上的輕慢和不屑,就好像她的存在無關緊要!
搶人機緣,不共戴天!她不甘自己的心血被奪,朝「那人」出了手,只是,宗門裡的人也很快過來了,見到她朝「那人」出手,小師弟毫不猶豫地釋放伴生靈焰。
靈焰帶著灼灼炎熱,化成靈蛇,橫衝直撞地撞向她的身體,將她整個人狠狠撞飛了出去。
她往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而「那人」更是惡人先告狀,倒打一把,說是她要搶五品紫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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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氣的。顯然,夢境是以一種從後往前的方式慢慢推進的,她以前夢到的是「果」,現在夢到的是「因」。
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竟是如此。什麼叫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夢境中的一切就是。
「那人」究竟是誰?在夢裡,「那人」的臉很是模糊,看著像是女子。有不少閱讀經驗的寧粟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詞——「女主」。如此看來,夢中的她扮演應該就是「」?
想到那個朝她動手的小師弟,寧粟好似和夢中的「寧粟」共情了,心頭湧起酸澀,驚訝,失落等種種複雜的情緒,整顆心都像是沉沉往下墜。多年相伴,卻抵不過天降。
寧粟抹了把臉,沉默著起床洗漱,如今沒有秋月陪伴在身側,梳頭之類的都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