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你。」
寇意睜開眼,表情稱得上是空洞和木然, 「不殺我?你不怕我背刺?」
寧寂漫不經心地玩著新得的玉扳指, 眉梢微挑,「你可以試試。」
寇意看到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了陌生的表情, 慘然一笑。她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頂著陸值那張皮的,不再是陸值本人, 而是一個心狠手辣, 算無遺策之輩。既然對方敢留她一命, 那麼自然有他的底氣。
她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問,「你需要我做什麼?」對方不是慈善家,既然決定不殺她,那麼肯定有所圖。只是不知,她身上還能有多少價值。
寧寂將玉扳指帶回到大拇指上,慢條斯理道,「給你兩個選擇。」
「一:認我為主,一切照舊。你還是風光無限的丹宗宗主,只是需要聽令於我,為我辦事。二:不認我為主,你失去自由,為我辦事,丹宗宗主換人做。」
「你選哪個?」
寇意苦笑,這還用得著選擇嗎?聰明人都知道該選哪一個。若是能活,誰又想死?修士擁有漫長的壽命,她還能活上至少百年時光。她終歸還是敗於現實,選擇了那個更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她渾身的勁都散了一半,憔悴道,「我選前者。」
「好。」寧寂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開啟了認主儀式。他端坐著,猶如神明,低頭俯瞰著他的臣民。
寧粟不是第一次圍觀美人爹收僕了,和上一次相比,眼前這一次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不值一提。上一次,那個青年虔誠又狂熱,如同一個教徒,以做美人爹的僕人為傲,恨不得為美人爹獻上一切,包括他的靈魂。而現在,寇意迫於現實的壓力,不得不低頭,兩者有本質上的差別,不過眼前這一幕,還是震懾到了奚彥和陸凜。
認主儀式結束後,寇意察覺到自己身上隱約多了點什麼,就好像,她身上有一根線被誰操控著。從此,她的生死都在「陸值」的一念之間,生死不再由她。
·
寧粟在城主府挑選了一個空置的房間住下,美人爹讓下人給她換上了全新的床上用品,這間房,乾淨的纖毫畢現,每一件器具皆是精品。即便寧粟做了三年長孫府的大小姐,見慣了各種好物,她還是被眼前的奢華震驚到了。
床帳用的是鮫人紗,一尺布就敢要價上千上品靈石,更別說她這邊層層疊疊三層紗帳;地上鋪著一大塊刺繡,這些刺繡都是繡娘一針一針,日夜不眠地繡出來的;桌上的茶壺是低階靈寶,每時每刻都可以將水溫保持在一個適宜的溫度;房間內還疊加了幾個高階陣法,可以將住在裡面的人保護的密不透風。
寧粟在柔軟的如同雲朵一般的床邊擺滿了上品靈石,一個進階版的靈氣陣就這麼成型了。她滿臉安詳地躺在了床中心,身上蓋著器宗出品的被子,全年恆溫,柔軟舒適。源源不斷的靈氣湧入她的體內,周邊是珈藍花淡雅的清香,在清香和靈氣的包圍下,她甜甜地睡著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寧粟神清氣爽地發現自己從練氣一層到了練氣二層。在資源充足到溢位的情況下,她這個水火雙靈根也可以輕輕鬆鬆地修煉,將修煉當成玩一般。真正的——躺著都能晉級。
寧粟一出門就遇見了一夜未眠的寇意,她們交錯而過時,寇意輕聲朝她打了個招呼,「少城主。」打完招呼,她回房拿了點東西,轉而又開門離開了,也不知是去做什麼。
寧粟眨巴了下眼,轉頭就見到了便宜乾爹震驚的臉。
「乾爹,你在震驚什麼?」
奚彥一副「太狠了,真的太狠了」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說,「穀子,你知道嗎,寇宗主一整晚都沒睡。」
寧粟點點頭,「我看出來了。」即便是修士,忙活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