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山匪一見謝斂,頓時慌亂了起來。
他們原本的計劃裡,只有宋矜。但若是謝斂在這裡,則是另外一回事,他們不得不重新考慮該如何應對。
裹著菸灰的風滾燙、乾燥。
撲面而來,令人胸口窒息到生疼。
好在這裡靠近風口,空氣流通。也不知過了多久,外界的山匪終於達成共識,對比對視一眼。
謝斂正和為首的山匪說完話。
後者猛地拔出腰間的短刃,朝著謝斂身後的宋矜刺去。
謝斂動作更快。
他抽劍出鞘,閃射避開的同時,挑飛了那柄短刀。
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短箭朝下射來。宋矜根本來不及反應,謝斂已經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帶著她躲入煙霧中去。
宋矜心跳得很快,有些後悔。
她伸手去摸謝斂的肩頭,果然入手是溫熱的血。
「先生……」她小聲道。
謝斂的手微緊,說道:「忍一忍,再有一刻鐘應當就有人來。」
宋矜微微一愣,她本來想要問為什麼,卻又沒有問。但她確實因為這句話,暫時將一顆心放下了。
謝斂扶著她,靠坐在石壁上。
隔著煙霧,彼此看不清。
時間變得很慢,煙霧很嗆人。宋矜捂著濕衣裳在口鼻處,仍然被燻得眼眶發酸,十分難受。
就在她快要忍受不住時,外面有了聲響。
外側的山洞被人炸開,外面的刀戈聲清晰。謝斂先一步捂住她的耳朵,徑直將她抱了起來,立即朝外去。
謝斂走得極快,
堪堪出去,身後的巖洞驟然冒起大火。
外面也好不到哪裡去,大火朝著這裡席捲而來,帶著滾燙的煙。章向文提著雪亮的長劍,帶著田二疾行上前,身後的山匪與官兵早已打了起來。
田二郎一見到謝斂和宋矜,一把將長刀別入腰間,疾步朝著兩人沖了過來。他檢查了謝斂周身,又看向宋矜,到底沒敢上手檢查。
「我就知道……宋娘子在先生這肯定沒事。」他唏噓。
風卷著火滋長,謝斂額上冷汗涔涔。
他與宋矜對視一眼,彼此倉促避開目光,方才開口說道:「你貼身照看宋娘子。」
交代完畢,他快步走向章向文。章向文向身邊的人吩咐幾句,這才皺眉打量謝斂,諷道:「你倒是信得過我。」
謝斂掃視四周,道:「你處置得很好。」
「何鏤的人快來了。」章向文將長劍收入鞘中,一面疾步朝前走一面瞥他,「快些去更衣,真叫他看見你這副模樣,不知又要整出多少麼蛾子。」
謝斂點了下頭,轉身去更衣。
他是瞞著眾人來找的宋矜,此時能不露破綻,最好不露破綻。
更衣完畢不久,遠處便有兩人過來。為首的人個子很高,步伐極快,後面還綴著矮胖的老頭。
還不用走近,便知道後面那個是陳知縣。
前頭的何鏤微微眯眼。
陳知縣給他帶訊息,說是謝斂著人剿匪,想要用宋矜來威脅謝斂不可行。他非但不信,還讓人放火燒山……
眼下謝斂調遣了這麼多人,可見他猜得不假。
別人都以為,謝斂這人冷血、功利。但在他看來,謝斂的所作所為堪稱正人君子了,委實算不上小人。
不說當初在京都做的那些事,沒一件是為了牟利不說。就說今日,衡田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事關著他的前途和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