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棉伸出手來,按在這石像的長角之處,原先堅硬無法移動的機關已經鬆動,輕輕轉動之下,滿是冰霜的洞府大門轟然開啟,濃郁的寒霜之氣從縫隙之中噴湧而出,如同一條純白色的河流。
李淵欽凍得手腳冰涼,母子二人如今都是築基,可對上這等寒氣也是暗暗發怵,稍稍等著最濃郁的一處過了,這才挪動洞府之門,邁步而入。
元素真人閉鎖了洞府之陣,這大陣經過他設計改造與神通加持,早已經與原先不同,內裡立了一座灴火之燈,唯有這座法燈受了寒氣侵襲而熄滅,原本閉鎖的大陣才可以開啟。
這法子構思精巧,幾乎解決了所有問題,寧家即使出了叛徒也打擾不得,只要洞府內部寒炁湧動便能進入,寧婉出關最好,若是隕落,寧家人也能入關收拾遺物。
李淵欽頂著刺骨的寒炁入內,入目所及就是放在洞府內門邊玉桌上的一盞玉燈,早已經熄滅,只留下洞府中昏黃的光芒。
這是寧迢宵修行之所,那常年浸滿靈氣的玉臺靜靜的立在幽暗之處,牆壁上則隱隱約約煥發著陣陣幽光,李淵欽細細的看了一眼,只覺得心中發寒。
這石壁上幽色閃動,似乎有很多人站在牆面上往外看,讓他後頸上沁出汗來,寧和棉拉了拉他,低聲道:
“真人修行之所,少聽少看。”
李淵欽低了低頭,寧婉修行的密室還在洞府另一側,不過十餘步路,他才邁出一步,卻聽著身旁的母親撲通一聲跪下來了,恭恭敬敬地道:
“拜見真人!”
他猛地抬頭,方才還空無一物的玉臺上已經坐了一白裙女子。
她身材高挑,眉眼彎彎,黑髮披散在身後,眉心點著一點雪白色的豎紋,容顏頗有些溫婉柔和之氣,那雙眸子卻帶著些清冷,令人挪不開眼睛。
這女子看起來才二十歲左右,衣袖繪著金紋,挨著玉臺靜靜坐著,白皙的大腿懸在臺邊,赤足踩在潔白的雲霧之中。
整座洞府中驟然沁滿松香。
李淵欽連忙退出一步,跪在母親身後,聽著這仙子聲音清冷:
“和棉,李玄鋒呢?”
寧婉並沒有去問寧迢宵,似乎早就知道這位長輩的結局,明明是她成就神通的日子,看著空蕩蕩的洞府,女子的目光中帶著悲意,寧和棉恭敬地道:
“南北大戰,夫君為阻釋修南下而戰死。”
寧婉目光微微黯淡,答道:
“像是他做的事。”
她再度開口,問道:
“遲炙雲還未出關罷?他總有些攀比之心,事事快我一步,如今倒是要慢下了。”
寧和棉恭聲道:
“稟真人,遲炙雲已然隕落,遲家嫡嗣已盡,青池如今沒有姓遲的修士。”
寧婉終於動容,聽著兩人把前後的訊息講了,沉思良久,竟然有些落寞,答道:
“可悲,他也是個人物。”
她仔細算了算,神色鄭重起來,問道:
“和遠隕落,【辛酉淥澤印】何在!”
“不知所終…”
寧婉咬了咬牙,冷哼一聲,道:
“吃相真是難看。”
這真人從玉臺上踏空下來,轉過身來,望著身後色彩幽幽的石壁,呼道:
“何人在此?”
遂有一張張面孔正在從石壁上浮現而出,有的模糊,有的清晰,寧婉卻空落落地盯著石壁角落,並不細看,很快一切消散不見,她似乎在計算什麼,過了片刻,她忖道:
‘十九…少了兩位…大人說了,容顏消散,即謀果位,除去紫霈前輩,還有一人,既然沒有聽說什麼人證成真君,那就是藉助了某一金性投胎。”
“正巧安淮天三道金性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