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見他全力出手…不曾想與鬱家那人…”
袁成盾與李淵蛟一齊殺過那隻豬妖,又一同對付過山越的伏代木,故而有此一說。
這話李月湘這幾年來來回回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只引著他下去,稍稍為李淵蛟上了香,順路就引到大殿之中。
袁家如今頗為混亂,抽不出手來,袁成盾作為漩渦中心之人,自然不只是專程跑一趟,順路跟她進了大殿,李玄宣已經候在其中。
袁成盾與李淵蛟平輩相交,見了李玄宣喚聲長輩,此人威名赫赫,恐怕家中也只有自己那個弟弟能與他過招,李玄宣不敢託大,客氣幾句。
袁成盾開門見山,直言道:
“曦治是我姑姑的大徒弟,想必也知道些訊息,我姑姑已經在東海失去蹤跡,足足有兩年沒有訊息了。”
“家中那一群人鼠目寸光,還要爭來搶去…”
袁成盾頓了頓,沉聲道:
“我只懶得跟他們搶,便丟給他們了,打算去一趟東海,我得了些訊息,恐怕在群夷海峽附近,先把我姑姑尋回來。”
他這人說話不繞圈子,直來直往的就把話說了,兩三句說清自己行跡,李玄宣客氣道:
“峰主吉人天相,定然無憂。”
“承前輩吉言。”
袁成盾聲音醇厚如山石,繼續道:
“這袁家…值得我眷戀的不多,只為了報護遠族叔之恩,常年受他們驅使,如今去東海,還有一事放不下。”
“我有一子。”
袁成盾這麼一頓,一旁的李月湘立刻就明白了,丹鳳眼微微一抬,專注地聽他開口。
“我只這一個孩子…只怕我去了東海,其一行蹤不定,其二安危難料,哪天我在東海出了事,我那族叔護不住他。”
他話說到這裡,平日裡大方威猛的漢子也有些赧顏,低聲道:
“我聽聞月湘還待字閨中,只憑著往日情誼厚臉來一趟,能不能結為親家…都是大有好處。”
他拍了拍胸膛,像是彌補似地補了一句:
“別的不敢說,晚輩這些年征戰四方,屠妖無數,這聘禮…定會讓前輩滿意!”
“這……”
李玄宣足足愣了一息,偏過頭去看著白衣少女,那雙丹鳳眼正直勾勾的看著他,這眼神實在太過熟悉,如同一道閃電抽在他的臉頰上,打的他臉頰發麻,兩腿發軟。
李玄宣頓了頓,竟然有些出神,這老頭散出的白髮在風中輕輕飄起,臉上的皺紋微微抖動,似乎完全沒有注意他在說什麼,眼前反而浮現出一張臉龐。
她杏眼圓圓,有些倔強地可人,一雙聰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隱隱約約有柔和的聲音在耳邊浮現:
“兄長…想我嫁給陳冬河?”
“景恬…”
袁成盾只當他在思考,李玄宣的兩眼卻完全沒有聚焦,老臉耷拉著,呼吸有些沉重,他如夢驚醒般抬抬頭,蒼聲道:
“啊…這事…還要問問湘兒。”
他把這話說出口,默默退出半步,顯現出蒼老的疲態,袁成盾愣了愣,看向一旁的少女。
少女灰黑的眼睛能看出李淵蛟的色彩,臉型俏麗,最吸引人的就是那一雙承自母親的丹鳳眼。
他徑直對上那雙丹鳳眼,這雙眼睛明亮有力,絲毫沒有因為他是名震江南的築基修士而有一絲膽怯,反而平靜居多。
‘好女郎。’
袁成盾心中震了震,便見李月湘輕聲道:
“不知前輩的公子性情如何?何等修為?多少年歲?”
袁成盾嘆道:
“與你相近,只是他年幼喪母,又很少得我管教,在族中受了些委屈,性格雖然善良,卻難免有些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