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關。
李清虹才在關中修行數月,青池的命令即刻就到了,一直傳到關內月湖峰的趙停歸手裡,這男人駕風來到關上,身後帶著一眾人馬。
李清虹出了洞府迎接,趙停歸擺手讓人停在殿前,獨自進了殿中,面色還算平靜,身上著白衣,李清虹估摸著眼下他心緒低沉,輕聲道:
“停歸道友。”
“不敢…前輩客氣了。”
趙停歸的燕山關築基被調動一空,此去稱水陵不知要折損多少,叫他壓力大增,更要與這些修士的的家族與派系解釋,根本是一樁沒頭沒腦的事情。
待到人手摺損了,怎麼和這些人交代?結果又要新調築基,又是他趙停歸得罪人,不敢恨青池,難道不敢恨他趙停歸?
他本是渾不得罪的性格,被逼著做這種事情,心中自然是煩躁極了,面上還是客客氣氣地道:
“接了宗內的命令,調諸位前去,我看了命令,很是急迫,便連忙過來了。”
李清虹應了聲,趙停歸嘆道:
“宗內命令不得推脫,還請前輩保重,畢竟…如今休慼與共,我小師弟才戰死,實在不想再出事了。”
李清虹點頭,只答道:
“此去北方,月湘麻煩道友看護。”
她前去北方不知道會由誰帶領,也不曉得到底有多危險,已經做好了折在那一處的準備,憂慮李月湘,多問了一句話見趙停歸正色道:
“前輩放心,停歸一向將她作自己峰上人來看…”
見李清虹眉宇之間還有憂慮,趙停歸頓了頓,沉聲道:
“停歸父母早亡,雖然自詡不是什麼好人,峰內師兄弟卻都是看作自己親兄弟,既然向貴族允諾,定然會做到。”
李清虹只能由他說,命令上給的訊息很是急切,已經耽擱不得,出了洞府,喚出李烏梢與空衡,破空便向邊燕山飛去。
空衡近年話語越來越少,還是默默修行的模樣,李烏梢則如往常沉著臉,李清虹這才有機會與他細談,一邊駕風一邊輕聲道:
“那白蛇谷兒一事…鄰谷蘭映多有歉意,畢竟要兩情相悅…”
“大人。”
李烏梢微微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只沙啞著聲道:
“我蛇屬與人並不同,並不理會什麼兩情相悅與否,氣息聞了不能起欲便是不能,就算是萬般情深,軀體不應也是空談,並無兩情相悅之說,大人多慮了。”
這話出乎李清虹意料,叫她呆了一息,李烏梢雲淡風輕地道:
“我在東海之時,早有此事,上位淥水白蛇,生育艱難,妻妾逾百,下位牝水灰蛇、府水烏蛇,則為白蛇犬馬,產子多如泥沙。”
“修為高些還好…修為低時,縱使兩蛇兩情相悅,只須白蛇輕輕一召,登時失了心智,逃去為他妻妾了。”
李烏梢表情有些複雜,似乎有許多話語積在胸口,悶聲道:
“直到成了築基,還有血統之見在…我父親曾說過…我這類鉤蛇之屬,渾渾噩噩便好,偏偏有了如人的心智,卻不能抵禦軀體,是第一大悲哀。”
李清虹聽著低眉,不知如何安慰他,李烏梢輕聲道
“縱使兩情相悅,化作本體之時,氣息相嗅,頓時倒胃口,從心中難遏地生厭了!我妖類便是如此。”
他這話說罷,一旁的空衡終於睜開眼睛,有些低沉地道:
“不止妖屬,人也未必超脫。”
空衡這話讓李清虹想起自家的世子來,她暗暗思量,沉默下來,李烏梢也不再說話。
此事在鉤蛇的世界中不過是小小插曲,卻讓鄰谷蘭映親自拜訪,叫李烏梢有些尷尬,此刻說開,叫這老妖輕鬆不少。
幾人一路駕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