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流淌太陽日精,深夜則噴湧太陰月華,自然不是這金橋鎖能比的。”
獻珧真人聞言也是一驚,顯然也是才曉得這事,心中為這法寶的神妙而讚歎,蕭初庭輕輕點頭,答道:
“興許要稱作仙器,而非法寶了。”
幾個真人在上首指指點點,下首的忿怒摩訶越發痛苦,深金色的眸子瞪得滾圓,越是痛苦越是憤怒,身上的氣勢蓬勃升起,拽得金橋鎖嘎嘎作響。
一眾紫府施展神通,往他的金身上砸去,一時間天地間皆是神通法力的光輝流淌,地動山搖,引得邊燕山的地脈震動,靈機萎靡。
“住手。”
紫府們正各顯神通,不曾想空中飄來一道澹澹的聲音,明明沒什麼厲色,卻從一眾紫府耳邊流淌而過,讓眾人默默住手抬頭。
“哪個鼠輩要阻我……”
張天元神色一厲,卻勐然瞥見了天空之中那道抱著劍的身影,連忙住手,賠笑道:
“上元道友,此事是三宗都透過氣的…”
“嗯。”
上元真人點點頭,漫不經心地道:
“我自然曉得,只是你等這樣濫用神通,打壞了這一連片的山脈,最後拍拍屁股走了,此處卻三五百年都沒有靈機可用。”
“這……”
天元真人頓時一滯,他還真沒有想過這一茬,連忙道:
“不如我獻上賠禮……”
“不必了。”
上元真人輕輕地應了一聲,一手按在劍上,溫聲道:
“我一劍打死他便好。”
此言一出,四下皆是一滯。
別看忿怒摩訶轉世附身,丟了命數,被金橋鎖壓制,又被一眾紫府打得氣息奄奄,眼看就剩下一口氣的模樣,可釋修最善保命,想要一劍打死絕非容易之事。
“道友請。”
天元真人臉上的笑容真切了幾分,心中暗暗冷笑,暗道:
“自大之輩。”
上元真人只看著眼前忿怒摩訶的金身,數息不言,這和尚喘過氣來,怒目圓睜,罵道:
“藏頭露尾之徒,你…”
上元真人直直地盯著他,在忿怒摩訶昏黃一片的視角之中,上元真人面上的迷霧越來越澹薄,這和尚的怒意戛然而止,愣愣地盯著他的臉。
“是你……”
忿怒摩訶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燈籠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隨著怒意消失,一身氣勢如流水般傾頹下去,上元真人則緩緩抽劍。
“鏘!”
長劍出鞘,落葉停歇,飛鳥墜落,天地之間唯餘一片亮白色。
…………
“轟隆!”
遠在趙國的短陳寺中,老方丈正在怒目金剛的凋像之下,默默敲著木魚,卻聽一陣刺耳的響聲接連不斷響起,老方丈頓時一呆,顫顫巍巍地抬起頭。
面前的怒目金剛凋像上浮現諸多裂痕,從脖頸之處開始碎裂,乒乒乓乓地碎了一地。
“摩訶……隕落……”
…………
趙國雲摩石壁,褐黃色的風浪呼呼地颳著,一眾僧人排著隊從懸崖峭壁之下走過,峭壁上的無數金剛凋像怒目而視,形態各異,或是舉著短棍,或是騎著虎豹鯨蛟,綿延百里,頗為壯觀。
領頭的僧人舉著火把,將這些凋像一一照亮,擦拭了一陣,忽然有些疑惑地抬起頭。
“卡察卡察卡察……”
最上首怒目金剛的眼睛怦然碎裂,細碎的石粉飄落下來,撒了這僧人滿頭滿臉。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一眾僧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撞,相互推挪哭泣著,彷彿天崩地陷,石像碎裂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