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江河大陵經》來,尋過來也是為了借用一二。”
他帶著惋惜道:
“《江河大陵經》不曾遇見真正的緣法,這些年一直空留,那時候端硯來過一次,也是想著開啟此物,不過沒有遇見合適的人選,這一次有了蘇晏,便跑上這一趟。”
李曦明見他帶了蘇晏,心頭其實早早已經明白過來,一邊傳念吩咐下去,笑道:
“這是好事,《江河大陵經》在我家庫中也只是放著,仙宗若是有用途,大可拿去就是!等哪日有了機會,便送一份到湖上來,也算承情。”
天霍竟然立刻站起身來,微微沉聲道:
“這是什麼道理!該承的人情,我金羽斷然不能賴掉!沒有白白拿湖上的道理,這事情算是我欠著人情才對。”
李曦明對上他帶笑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不安,另一頭嘆道:
“不過一功法…”
“欸…司徒家也不過一功法,照樣要太陽諸修走一趟…”
他擺了手,竟然提了司徒家,李曦明躊躇一二,終於問道:
“鏜金門…實在悽慘,縱使我家從來都是他家的仇敵,卻也見不過這樣凌辱仙裔,那時候還剩幾個旁支,倒是送到我家來了。”
談起這事,眼前的天霍笑容不減,竟然避開他的眼神,也順勢避開他的話頭,答道:
“哦…空無道在那鏜刀山上建寺呢,聽說叫什麼【大元光隱寺】,好派頭!”
他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失笑搖頭,手中卻撫著那茶杯,動也不動,終於見下方的丁威鋥急急忙忙地從山外進來,手中端著玉盒。
他將玉盒呈在桌案上,開啟蓋子,把蓋在上頭的金色布帛拿開,《江河大陵經》放在正中。
“好…”
李曦明遞給天霍,這真人笑著接過,正色道:
“貴族之大義,我謹記在心,近年來秋水族姐閉關,修行分神解離、化汞保性的大法,無心管理宗門,這宗門…是我與天炔在管,往金羽去信就好。”
他談了兩句,一甩袖子,站起身來,似乎才想起來什麼,問道:
“貴族的麒麟兒…想必也已經閉關了罷!”
李曦明與他短暫地對視一眼,一時不曾回答,這青年卻明白了,笑著化彩光遁入太虛。
丁威鋥仍然低眉,李曦明的神色卻凝固在面上,他久久不曾言語,一隻手還按在桌上,一動不動。
這漢子識趣,笨手笨腳就要去收拾桌案,忙把玉盒、茶水、布帛一一收了,正要去拿天霍真人的玉杯,卻見李曦明搖頭。
“真人…”
這真人揮手止住他,輕聲道:
“下去罷。”
丁威鋥連忙拜退,李曦明輕輕上前,望著杯中茶水倒映的雙眼。
‘紫府喜怒則神通發於外,交感諸物,長奚死時,遺書甚重,非修士不能抬,談及鏜金門一事,他怒髮衝冠,恨怒之至,咬牙切齒,卻敢怒不敢言,壓制心緒與神通,以至於斯…’
此杯受了天霍的怒意,重逾千斤,若非他在此地,這玉桌早傾倒過去,立刻摔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