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坑,更別說烏塗峰算得上是富庶,李行寒頓時一喜,笑道:
“這算是熬出頭了!”
她喜悅過了,卻又覺得不對,她舅舅有鬱家餘孽的汙點,修為也不高,按理來說是很難勝任這樣的職位,立刻收斂笑容,問道:
“什麼時候的任命?”
母親笑道:
“午時的任命,他也是驚喜交加,這職位很是隆重,聽說大半夜了還沒回來…”
‘午時?’
李行寒心中頓時一震:
‘我前腳才走…周洛哥就特地提拔了…’
李行寒喜色漸去,有些迷惘,竹箸拿在手中,眼前的菜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沉默起來。
李行寒捫心自問,她練氣的玉真之氣【合真寶氣】是舅舅池眺宗放棄了修行不要,一年一年坐在祭壇上唸經採出來的,毫不客氣地說,她能得到真人青眼、今後要是能築基,幾乎有一半的功勞要算在自己這位舅舅頭上。
甚至自己早期的資糧、道途指點,這位舅舅也給過足夠多的幫助,如今的修為確實大部分都是家族所助,可助她嶄露頭角的卻是這位舅舅。
她越發沉默起來,院中的親人見了她這副模樣,驟然安靜下來,身旁的父親看了她一眼,沉聲道:
“今日是周洛持家,你也是周行輩數一數二的人物了,有些事情受著就好,你舅舅辛辛苦苦幾十年,也該到了他得回報的時候。”
“你難道要做白眼狼,去請你四哥收回成命?是你舅舅哪條做的不對,還是你四哥依著功勞提拔不夠公正?倒是要說個理由出來!”
池眺宗能力不弱是事實,可李周洛為了感謝她的支援,作人情來提拔也是事實,池眺宗好不容易在仕途上有了突破,李行寒是真心沒有能力去拒絕這份好意…
李行寒平日裡看輕那些徇私人情之人,可到了這地步,她嘴唇張了又合,竟然說不出話語,放了竹箸,她靜靜地道:
“且珍惜吧…我常年在外,家中還是一如往常,不要鋪張,特別是大人才辦了喪,凡事簡單些為好。”
一旁的中年人把酒放了,答道:
“老大,明日你把門前的石獅賣了,把那兩盆金桔放回去。”
“父親前些日子才仔細挑選回來,樂呵呵的…總是要到門前看了又看…怎麼又賣了…”
兄長嗟嘆起來,池氏讓他閉了嘴,拉住李行寒,低低地道:
“說起大人的事…你如今也是洲中人物了,凡事保全自己性命第一,你若出了事,家中的希望就全毀了。”
李行寒還未回答,見著一旁的父親語重心長地道:
“我們都明白…效力湖中重要,可效力湖中之餘,讓自己親友也沾沾光,也不是兩相沖突的事情,哪有人人都如同聖人,不沾半點利益?”
“女兒知道了。”
李行寒隨意吃了兩口,難以下嚥,知道父親接下來要為兄長求官了,立刻告辭離席,父親一言不發,只有母親一路送出來。
出了院子,她的靈識還看得清楚,那一大桌子菜沒了她頓顯空落,母親垂淚,父親嘆息,兄嫂對視,一片寂靜,良久才聽父親的聲音:
“她自恃清高…沒有她還有你舅舅,照樣不會少了你一官半職,只是不大好看,容易叫青杜的族正注意而已,你明天同我去一趟……”
李行寒不忍再聽,快步出去,駕風而起,任由寒冷的晚風撲面,心中黯淡:
‘什麼清高!我如果真是明宮姑姑她們那些個一心為湖上好的,舅舅也沒有官可當!無非是我要臉些罷了…說到底…是他情面不夠大,使喚不動我…’
李行寒從小秉持劍心,守正除惡,如今只覺得心中漸明:
“平日覺得洲上常有